曾淳是早就想把东壁堂制药的厂房给建起来了,因为他们制药最关键的环节就是怎么把药粉和药糊给弄干。
这会儿他们还只能靠晾晒,而这晾晒主要看天气,如果是阴天或者下雨天那就麻烦了,那药粉和药糊根本就晾不干。
而且晾晒效率低,费的时间长,占的地方还大,需要的人手也多,费时费力不说还制不出多少药来。
他们光是做北直隶几十个卫所的生意那都有点忙不过来了,如果整个大明所有的卫所生意全部做起来,那他们都不知道需要多大的地方,也不知道需要招多少人手才够。
如果有了厂房就不一样了,直接用蒸汽管道烘干,那效率最少能提高几十上百倍,蒸汽可是高达一两百度,而且可以一天十二个时辰不停的烘。
问题,这样的厂房可不是一般的大,里面的结构那也不是一般的复杂,一般人根本就建不出来,必须得熟练的匠户才行,而且需要的匠户还不少。
他原本还在为这個问题头疼呢,现在好了,陆炳一句话就能招来几百熟练的匠户,而且材料都不用他出钱去买。
说实话,这就是典型的以权谋私,用朝廷的人朝廷的钱给自己干私活,纯纯奸臣所为。
严嵩和严世藩父子就经常这么干,严府这会儿都已经横跨三条大街了,那奢华程度都快赶上皇宫了,严氏父子却是一文钱没花,全是工部出人出钱盖的!
曾淳如果立志做个忠良那自然不能这么干,但是,他的目标就是做奸臣,欺君罔上的大奸臣,这以权谋私的活计对于奸臣来说就是家常便饭,以权谋私都不会,还做什么大奸臣?
这次他假假意思还是为了给皇宫装暖气呢,只要真给皇宫装上了暖气,让嘉靖一个冬天都过得暖暖和和,舒舒服服,在嘉靖看来那绝对比驱除北虏和剿灭倭寇的功绩都大。
这花朝廷的银子用朝廷的人给自己干私活还能立大功,博取嘉靖的欢心,让嘉靖认为他是个人才,认为他是一条好舔狗,为什么不做?
他不但要做,还要做得轰轰烈烈,做得漂漂亮亮,让嘉靖好好看看他的“才华”!
第二天一早他便跑到东壁堂中间的空地上开始考虑怎么建厂房了,整个上午他都在琢磨厂房的设置,什么《四书五经》他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午时都过了,他还盘坐在那里沉思呢。
徐文璧和张元功他们都饿得不行了,李言恭更是直接把他拉起来,迫不及待道:“伯忠,想什么呢,都到饭点了,赶紧吃饭去啊。”
好吧,先吃饭,这几个家伙都是饿死鬼投胎,到点了还不吃饭,那简直是要他们的命。
曾淳无奈,只能跟着他们往外走去。
没想到,他们才刚走到外面的牌楼附近,沈炼竟然突然间窜过来,一把拉住他,急急的道:“伯忠,你可算是出来了,来,我给你介绍一下。”
说罢,他直接把曾淳拉到路边,抬手道:“这位是工部营缮清吏司主事黄铸黄大人,这位就是曾淳曾伯忠。”
那身着大红官袍的官员闻言,连忙拱手躬身道:“下官黄铸参见曾公子。”
呃,工部主事是正六品吧,我就是个监生啊,你跟我自称下官?
这是给陆炳面子吗?
曾淳看着这老实巴交,肤色有点微黑的年轻官员,都不由得愣住了。
李言恭却是急不可耐道:“伯忠,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老是发呆啊,赶紧吃饭去啊,沈叔,黄大人要不也一起去吃个便饭吧?”
黄铸看了看李言恭又看了看曾淳,貌似满脸为难之色。
曾淳见状,连忙拱手回礼道:“黄大人客气了,这都到饭点了,要不我们边吃边聊吧。”
黄铸那是毫不犹豫的点头道:“好,我听曾公子的。”
这人怎么感觉有点不对劲呢?
你给陆炳面子也不用对我这么恭敬吧?
这黄铸对他那还真是恭敬的不行了,甚至来到包厢的时候还主动给他拉开椅子,点头哈腰的请他先坐,这才恭敬的在他身旁坐下来。
曾淳这个莫名其妙啊,这人干嘛呢?
这直接问人家还不大好,他想了想,干脆满脸疑惑的看向沈炼。
沈炼见状,不由微微叹息道:“黄大人是匠户出身。”
哦,原来是这样。
这年头是讲究尊卑贵贱的,而且特讲究。
士农工商,士族也就是官宦世家那地位是最尊贵的,农户的话算是中等偏下,在没有功名的士族面前他们倒是不用低声下气点头哈腰的,匠户和商户就不一样了,那就是最底层,都没资格和士族同坐。
这个可不是开玩笑的,以前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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