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想法脱口而出了:“就是公主今天掀翻了天,本王也觉得是理所应当,谈什么误会呢。”
西乾月被堵得一愣,反而心中的紧张却丝丝消散了。是了,这个人一直都是这样,她甚至有些怀疑,上辈子跟他到死也没有表明心迹的原因是不是因为怕了他的这张嘴。
但今时不同往日,西乾月不想跟还年轻欠调教的苍南生气,毕竟来日方长:“只是我想解释,听不听随你。”
听着她的语气倒是挺不在意的,要是苍南没感觉到自己的手被狠狠地捏了一下的话。于是他也极为有眼力见地闭嘴了。本来永安公主能和他成婚就已经算得上惊世骇俗了,要是礼没成人跑了,他可没办法向皇帝陛下交代。
西乾月一路被苍南牵着带到了正堂。
“一拜天地。”在司仪的高唱之声中,西乾月缓缓地拜了下去。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西乾月的上一世就是停在了这里。她拒绝与苍南对拜,转而下了高台对着西乾清敬了一杯酒。卑微而可笑地再一次向他求证对自己的感情,于是在不甘心中,又一次丢尽了脸面却一无所得。现在想来,丢的又何尝是她自己的脸面。她甚至将她名义上的另一半苍南的脸面也踩在了地上。
然而此刻的她不会了。
西乾月安静又妥帖地完成了与苍南的最后一礼,补足了对苍南的长久来的亏欠。
在完成了所有礼节之后,西乾月被侍女带着去往卧房。在途径众人的路上,西乾月停下了脚步。
即便是只看到了旁边人的衣摆和鞋子,西乾月也是不假思索地便认出了这个人,西乾清。
西乾月是被西乾帝带入宫中的养女,与西乾清并无血缘关系,更是因此对西乾清的感情毫不顾忌的直白热烈。与他纠缠了整整一辈子,就算是西乾月已经心如死灰,又如何才能痛快地放手呢?
西乾月在西乾清面前站定,没等说话,就觉得心脏一阵搅碎般的抽疼,好在盖头挡住了她发白的脸。她缓缓吸气,仿佛若无其事:“皇兄安好。”
场中忽然一静,众人的视线全部或直白或隐晦地看向了他们二人所在的方向。在西乾月没被赐婚之前,她对西乾清的各种所作所为可是全京城都得以津津乐道的笑谈。
西乾清并不在乎喧宾夺主成了众人的焦点,他为自己斟了杯酒,开口:“皇兄?这算是你迟来的礼仪?”
众人一头雾水,西乾月却浑然一惊。
她向来只喊西乾清名字,哪怕是被西乾清纠正过许多次,只因那份异于兄妹的感情,让她无论如何也无法将“皇兄”二字喊出口。可上辈子在经历了各种与西乾清的纠缠后,她也就不再直呼其名了,反而装作安分守己地喊起了“皇兄”。但这辈子现如今的她,还并不应该改口。
西乾清一直都是很敏锐的,她该更谨慎些。
西乾月暗中咬了下发白的唇,开口:“我既已成婚,自然不该与皇兄过于亲近。”
西乾清沉默了片刻,西乾月看不到他的神情,也无从猜测他此刻的心理。西乾清抬头,看着苍南已经推开众人往这边赶来,于是问她:“有事?”
“皇兄有什么想说的吗?”西乾月缓缓道。
她并不是想再去证明些什么,她只是很想知道,如果没有未来会发生的那些事,这个明明算得上与她最亲近的兄长会对她交代些什么。
西乾清看向身前的她,又停顿了很久。他隐约地察觉到了西乾月的些许不同,也就是这些许的不同,竟让他生出了答话的心思:“你安分守己,我答应了人。”
西乾月心中巨震。此刻的西乾月应该是听不懂这话的,但她是重生而来的西乾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