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浩躺在那满是疮痍的地面上,望着已经被萧炎打得不成人形的妻子,眼中满是悲痛与忿怒,那目光仿佛要将萧炎生生撕裂一般。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可重伤的身躯却只是微微颤抖,根本无法挪动分毫,只能用那饱含恨意的声音质问着萧炎。
“萧炎,你为何要这般对我们一家人?你先是杀了我的儿子戴华斌,如今又……又对我的妻子下此毒手,我戴浩向来问心无愧,从未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你为何如此丧心病狂啊!”
戴浩的声音沙哑而颤抖,每一个字都仿佛从牙缝中艰难挤出,脸上的肌肉因痛苦和愤怒而扭曲着,额头上青筋暴起,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萧炎,似要从他身上找出一个答案来。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他的悲愤而变得沉重压抑起来,原本就弥漫着硝烟与血腥气息的白虎公爵府,此刻更是笼罩在一片死寂与哀伤之中。
那些侥幸未被波及的残垣断壁,在这沉重的氛围下,也仿佛摇摇欲坠,好似随时都会不堪重负般轰然倒塌。
“哈哈哈——”萧炎听到戴浩的质问,先是微微一愣,随后脸上浮现出一抹嘲讽与不屑的神情。他仰头发出一声大笑,那笑声在这寂静的废墟中显得格外刺耳,回荡在每个人的耳边,透着无尽的悲凉与愤恨。
笑罢,萧炎缓缓从魂导器中取出了一柄匕首,随手朝着戴浩的方向扔了过去。
戴浩下意识地伸手接住,待看清那匕首的模样时,他的身体猛地一僵,眼中满是惊愕之色。
这匕首,正是当年他送给霍云儿的定情信物——白虎匕啊!那熟悉的纹路,独特的造型,即便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依旧一眼就能认出来。
“这……这东西怎么会在你手里?”戴浩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手中的匕首,又抬头看向萧炎,满脸的难以置信。
萧炎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无比,犹如实质的寒芒射向戴浩,他冷冷地说道:“怎么,认出来了?戴浩,我便是霍云儿的儿子,你没想到吧!”
戴浩听闻此言,如遭雷击,整个人愣在了当场,脑海中一片空白,半晌才回过神来,颤声道:“你……你是云儿的儿子?这……这怎么可能?”
“你、你、你是云儿的孩子,云儿、云儿竟然给我生了个孩子。不是说,云儿她是在我出征的时候就生病而死了吗?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他的声音都变得有些飘忽,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有震惊,有疑惑,更多的却是不敢置信。
萧炎冷冷的道:“告诉你我母亲死了的,应该是那位公爵夫人吧。在你心中,我母亲早在二十多年前就已经死了吧。”
戴浩呆呆的看着手中的白虎匕,道:“我忙于征战,当我得知云儿死去之后,却无法回家看顾。那时候,正是边疆吃紧之时。我足足有十年未曾返回公爵府。等我回去的时候。看到的只有一培黄土,我能为云儿做的,也只有重修坟墓。你、你竟然是云儿的儿子,那、那你不应该叫萧炎。应该叫戴雨浩才对啊!”
萧炎用力的甩了下头,怒吼道:“不,我不叫戴雨浩,我可以叫萧炎。也可以叫霍雨浩。我不是你的儿子。从小到大,你可看顾过我一日?你甚至不知道有我的存在?我小时候。还远远的看过你。那时候,你还曾经回来过,可是,你为什么都没有去看过我娘?任由公爵夫人欺凌我娘?”
“我回去过?我每一次回家,都是匆匆离去。我的军务太过繁忙了,是我、是我忽略了云儿。”戴浩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起来,他也未曾像眼前这样,如此的失神。
“当初你与我母亲在一起后,就连她生下了一个儿子都不知道。我和母亲在这白虎公爵府内,受尽了你们的欺负。母亲生性善良,从未与人结怨,可那公爵夫人和戴华斌却视我们母子为眼中钉、肉中刺,百般刁难,处处欺辱。”萧炎冷哼一声,向前走了几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戴浩,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饰,道。
说到此处,萧炎的身体微微颤抖,眼中泛起了泪花,那些痛苦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他仿佛又看到了母亲那日渐憔悴的面容,看到了他们母子在这偌大的公爵府中艰难求生的场景,每一个冰冷的眼神,每一句恶毒的话语,都如同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割在他的心上。
“母亲为了我,默默忍受着这一切,可长时间的折磨与欺辱,让她的身体越来越差,最终生病而亡。你知道我看着母亲在病床上痛苦挣扎,却无能为力时,心里有多痛吗?”萧炎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紧握的双拳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他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努力压抑着心中那快要喷涌而出的悲愤情绪。
戴浩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一般,发不出任何声音。
他的心中五味杂陈,一方面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另一方面又对霍云儿母子的遭遇感到愧疚与痛心。
“我身为儿子,为母亲报仇,那是天经地义的事!他们如此对待我母亲,我难道不该杀了他们吗?”萧炎怒吼道,眼中的泪花在愤怒的燃烧下瞬间蒸发,取而代之的是熊熊的复仇之火,那火焰仿佛要将眼前的一切都焚烧殆尽。
戴浩的眼神渐渐从震惊与愧疚中恢复过来,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仇恨。他死死地握着手中的白虎匕,仿佛要将它捏碎一般,咬着牙说道:
“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如此残忍。华斌他年少无知,或许行事有些冲动,可罪不至死啊!”
萧炎听了戴浩的话,又是一阵大笑,只是这笑声中充满了悲凉与无奈:“年少无知?他们的所作所为,哪一件不是想要置我母亲于死地?戴浩,你到现在还在为他们开脱,你根本就不配提及我母亲的名字!”
此时,天空越发阴沉,乌云重重地压下来,仿佛要将这破碎的白虎公爵府彻底掩埋。
狂风呼啸而起,吹起地上的尘土与碎石,在这一片废墟中肆虐。那些原本还未倒下的树木,在狂风的肆虐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好似在为这场悲剧而哀号。
戴浩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他用白虎匕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尽管双腿还在不停地颤抖,随时都可能再次倒下,但他的眼神却无比坚定,透着一股视死如归的决然。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仿佛是上天也在为这纠结的恩怨而震怒。
大雨倾盆而下,瞬间将整个白虎公爵府笼罩在一片雨幕之中。雨水打在众人的身上,冰冷刺骨,却也仿佛让这紧张的气氛稍稍缓和了一些。
萧炎站在雨中,任由雨水冲刷着自己,他的眼神在雨中显得有些迷离,心中的仇恨与理智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斗争。
戴浩同样在雨中呆立着,手中的白虎匕依旧紧握,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而下,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
雨幕如织,笼罩着这满是疮痍的白虎公爵府,冰冷的雨滴打在残垣断壁上,溅起一朵朵浑浊的水花,仿佛是这片废墟无声的悲叹。
萧炎立于雨中,湿透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发丝上的水珠不断滴落,他的眼神在雨雾中显得格外深邃,仇恨的火焰在这一刻似乎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沧桑后的疲惫与决绝。
“戴浩,我萧炎并非滥杀无辜之人。冤有头债有主,害死我母亲的是戴华斌和公爵夫人,如今我大仇得报,自然不会牵连其他人,也不会杀你。”萧炎的声音穿透雨幕,清晰而坚定地传入戴浩耳中。
“不过,你若将来还是放不下仇恨,一心想要报仇,尽管来本体宗找我,我萧炎绝不逃避!”
戴浩闻言,身体猛地一震,手中的白虎匕无力地垂落,当啷一声掉落在泥泞之中,溅起一片泥水。
他抬头望向萧炎,眼中的恨意与决绝交织在一起,嘴唇微微颤抖,却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滴落在那柄曾经象征着爱情的匕首上,此刻的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妻儿的思念与愧疚,也有对萧炎的复杂情感。
就在这一片死寂之中,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份短暂的宁静。
只见星罗帝国皇室的近卫如潮水般涌来,瞬间将萧炎等人团团围住。这些近卫身着精良的铠甲,雨水在铠甲上滑落,闪耀着冰冷的光芒,他们手持锋利的武器,眼神警惕而冷峻,显然是被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大爆炸吸引而来,此刻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为首的一名近卫队长上前一步,高声喝道:“大胆狂徒,竟敢带人袭击白虎公爵府,还造成如此惨重的破坏,今日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他的声音在雨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身后的近卫们听闻此言,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发出一阵金属碰撞的声响,气氛顿时剑拔弩张起来。
萧炎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他扫视了一圈周围的近卫,心中暗自估量着局势。身旁的季绝尘、王秋儿等人也纷纷摆出战斗姿态,魂力在他们身体周围隐隐涌动,与雨水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片朦胧的雾气。
然而,就在这紧张的时刻,一直失神地站在一旁的戴浩却突然大吼一声:“住手!都给我住手!”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但却充满了力量,那是一种不容抗拒的命令口吻。
近卫们闻言,皆是一愣,纷纷转头望向戴浩,眼中露出一丝疑惑与犹豫。戴浩深吸一口气,努力挺直了身子,尽管他的身体还在不停地颤抖,但那股与生俱来的威严却依然散发出来。
“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让他们走……”戴浩艰难地说道,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近卫队长面露迟疑之色,上前对戴浩低声说道:“公爵大人,这些人可是在您的府邸闹事,造成了如此大的破坏,若就这么放他们走,如何向陛下交代?”
“此事我自会向陛下解释,无需你们操心。现在,让他们离开!”戴浩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容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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