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分阴郁。
杨文远心中情绪略感复杂,只觉得眼前人像是刚踏上一条坦途,就被人重新拽回了荆棘小径一般。
“今日随同夫人一起来观内还愿,便不去了。”杨文远答道。
荣显脸色稍霁。
他料想这应当是杨文远特意为了避开参加婚宴,这才选了今日来城外还愿。
虽不知是与齐家、还是邕王府生了什么龌龊,但好歹现下不算自己的敌人,用不着记在心上。
没错。
荣显已经暗暗将今日所有去齐家参加婚宴的人,都记到自己心里的小本本上了。
只等日后寻着什么机会,就要报复这群阿谀逢迎、落井下石的小人!
“你这是……?”既然被人当场抓到了,杨文远也只好表现出一副自己刚来的样子,朝荣显背后面露疑惑道。
荣显瞥了眼那几人离去的背影,毫不在意道:
“没什么,只不过是教训了几下不识货的泥腿子罢了。”
杨文远点了点头,而后面露关心道:
“到底现在大理寺和开封府都在邕王殿下手上管着,他家又素来看不过眼你家,你这时还当收敛些才对。”
“这有什么?”
荣显的脸上浮现出桀骜的神情,哼声道:
“他已经做过火了,难道现在还敢触别人霉头,动我不成?我倒还想他来掂量我呢。”
说着,荣显表情突然阴沉了下去:
“左右最后决定权都不在我家手上,我今后也不用再上进给别人看了。”
显然,荣显现在已经看透了。
不管自家如何挣扎求生,在某些人眼里,都不过是秋后蚂蚱般的无力蹦跶,觉得可笑至极。
而且事实也确实如这般无二。
那荣显索性也就不求什么上进了。
既然无论如何,自家命运都由别人摆弄,那自己还发奋图强给谁看?
索性还不如顺着自己心意,肆意妄为的过活才好。
听荣显这样说,杨文远也明白了他的心思。
今朝有酒今朝醉嘛!
哥们现在摆烂了!
不过杨文远却也决不相信,荣显就真如他嘴上说的这般沉沦。
求活是人的本能。
而放在家族上,由一众血亲的求生意识结合在一起,更是能无所不用其极。
但荣家现在到底是在往何处使力,他就不知道了。
总不能和荣显说——兄弟,赶紧去找你的难兄难弟兖王一家吧!
然后一起走上快乐的宫变之路。
再让兄弟勉为其难摘个桃子!
不过旁敲侧击倒是可以的。
杨文远当即应声点头,感叹道:
“是啊,如今皇储之位已然定下了,不光是你家焦头烂额,别的原先站错队的门户,恐怕更是惶惶不可终日,只怕雷霆落到自己头上。”
又怕荣显想多,杨文远指了指自己,道:
“就如我家,不过是先前不方便去邕王府赴宴,就被记上了,前些日子我家夫人还在宁远侯府顾家的婚事上,被邕王妃寻了个由头刁难,现在齐衡和嘉成县主的婚事更是邕王府的主场,我即便是齐衡的同窗好友,也是不好再去的。”
许多事换一个说法,意思就截然不同了。
杨文远这下把自家不想蹚浑水,说成是被苦于邕王府的威势,不敢去参宴。
杨文远说的脸不红心不跳,荣显不知道内情,只觉得杨文远这番话可是说到了自己的心坎儿里。
同是天涯沦落人啊!
不过荣显也是个头脑清醒的,知道杨家处境与自家不一样。
自家是靠着荣妃受宠的幸进门户,而人家杨家是正儿八经的开国勋贵。
邕王上位,就当下杨家的情况,那肯定是无需担心身家性命之忧,最多是要被一直心里惦记。
而自家可不一样……
那是顷刻间就会倾覆。
所以,纵使心中认同杨文远的话,但荣显还是将自家心思藏在了心里。
这是性命攸关的事!
‘只盼邕王上位前,杨家把他得罪狠了。’
杨文远心里对荣显存着希冀、怂恿的同时,荣显心里也对他有图谋。
于是,两人相视一笑。
荣显当下就要邀着杨文远一起去酒楼,好重修昔日浪荡汴京之情,不过却是被杨文远婉拒了:
“我家里人还在观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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