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兆,她笑吟吟地蹭掉白绸上靠近凶兆的那片卦筮碳粉,拿炭笔将裂痕硬生生描到吉兆上,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此卦本为凶兆,但本官在方才离魂远赴了趟蓬莱仙岛,与卜筮仙人商讨了一番,辞临宫宴的布置已然准备了好些时日,若取消宫宴不就算虚度了这段光阴?于是,在本官与卜筮仙人斗卦三万轮蓬莱的日升日落后,仙人深深折服于本官的占卜才华,同意更改卦象为大吉之兆。”
她一掸白绸,将描好的吉兆卦象重新展示给众人看。
卦象竟还能讨价还价?
这下,不止九位司祭小吏神色古怪,连周围侍立的宫侍们都面露异色。
“大人……”
众人犹疑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见他们支支吾吾的不表态,楚令昭面色一冷,抬袖将火台拂落在地,烧红的碎炭立时滚的四散。
面前的小吏们急急从蒲团上跑走退避开,唯恐被火星溅到身上,他们望向少女,不安道:“大……大人这是做什么?”
楚令昭唇畔牵起丝恶劣意味,“祭祀重诚,忘俗身而以魂灵问卜,祭仪尚未结束之时,便是天塌地陷亦不可动摇离席,刚刚不过散落些火焰,诸位便忘魂灵而重俗身、不顾礼法狼狈逃窜,可见对祭祀问卜之事也并无多少诚心敬意,既如此,又何来的脸面质疑本官的卦象?”
少女行为实在乖张,九位小吏谁也不肯率先开口去说反驳之言,交头接耳半晌,站在前头的几位小吏圆滑撑出几分郑重神色,你一言我一语赞道:
“祝史大人卜筮才华卓然,此卦为大吉之兆!”
“蓬莱的卜筮仙人都叹服之卦,自是不能存疑,大人之才,真令属下拜服!”
“辞临宫宴非办不可!上上大吉!”
楚令昭听着众人的夸赞,眉眼终于弯起,“过奖,过奖,诸位的卜筮本领亦使本官钦佩不已。”
四周宫侍们眼观鼻鼻观心,也装作没见到方才的凶兆。
月缺形态的宴池独特而玄妙,中心祭祀案几上,线裂的龟甲渲染出杳渺神话的绮丽色彩,迎着即将到来的神宫夜宴,白绸上被篡改的不平静正在悄然发酵。
少女正与几位司祭小吏客套着,暗卫如无影的鬼魅般掠至案几旁,于她耳畔低声,“家主,兵宰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