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又到处得罪人……上个月才把青龙王储气得不见她,今日又同白虎王储的王妃斗殴,这副爱惹事的性子也不知是像谁?”
他以为声音够小,便一路念叨不停,少女刚刚耗费了一番力气,现下不想理睬他,可忍了一路,见甘醴还是没有谨言慎行的自觉,她忍无可忍。
“我听到你说我坏话了!”
楚令昭寒着脸转身,揪住甘醴的耳朵往上提。
甘醴没想到她是听到了的,大为诧异,半晌,他使劲挤出两滴眼泪装出可怜模样,见少女仍不松手,他望向一旁软声求助:“听袖姐姐、浮白姐姐……”
这小宦官又见风使舵。
两位侍女视若无睹,周围暗卫们面无表情。
楚令昭单手叉腰,揪着甘醴耳朵不放,强迫他说了一箩筐赞美歌颂她的好听话,才让车夫启程返回上泽。
在望帝城上下来去折腾了彻夜,少女回到朱雀神宫便整整一日都待在寝殿休息。
直到傍晚时分,宫侍不得不进殿通禀,“祝史大人,白虎神宫来人求见。”
层层低垂帐幔内,楚令昭披着件外裳,随手展阅祭祀纪册,大楚上千年以来,四大神宫皆需各自分流皇宫的部分政务,如今朱雀神宫王储空悬,这件事便落到了少女这位坐镇神宫的高官身上。
但楚皇偏偏又为难人故意不给她实权,是以分流到少女这里的,全都是有关祭祀的政务,皇宫、四宫和大楚上下全部的祭祀事务。
繁琐冗杂又沉重。
还没什么实权的好处,像个牛马般的傀儡!
昨夜本就一宿奔波,白日补眠也是无济于事,还要处理积压的祭祀事务……正头疼之时,听说白虎神宫来人,楚令昭将手中竹简狠狠砸出去,冷笑道:“百里诀这是替妃嫔打抱不平来了?让他的人滚!”
对白虎王储派来的属下说这些,宫侍们万万不敢,衡量之下,他们艰难地开口劝道:“大人,您避而不见这事若是传到白虎殿下耳中,会落下冒犯王储的罪名的。”
少女又砸出一卷竹简,“那便请百里诀将我斩首!这一堆祭祀的破事儿谁爱管谁管!他自己去跟陛下解释!”
四大神宫近几年都没人担任过祝史一职,十几年前上一位当祝史的大人不过一年就累白了头,哭到御前闹着要辞官。
而今……见他们这位大人已然被祭祀事务折磨的怨气冲天,宫侍们思索过利弊,还是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