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国东北边境的连营里,军队早已开始了新一天的操练。
踏着蒙蒙晨雾,楚令昭从营帐中出来,她带人快马追上行军后,已随军待了七八日,军中分刻为金,少女睡眠也少了许多,此时正沿着远处山线蔓延的方向散步。
毕竟是在军中,她想着要符合军营的模样,便换了一身便捷的箭袖乌金色劲装和厚底短靴,腰间紧紧束着本黑嵌玉革带,外头穿着件黛青的圆袖风氅。
只是到底是姑娘家的衣裳,终归简单不到哪去,领口和袖口上还是有着金线绣的横断宝相纹,映衬着冷白细腻的肌肤,却也算典雅得体。
甘醴跟着楚令昭,仔细瞧了瞧她,真诚道:“小姐生得愈发好看了呢。”
少女虽是出了名儿的跋扈残忍,可待身边的侍从们却是极好,是以这小太监如今胆子大了不少,同她说话倒也轻快了些。
楚令昭却很有些惆怅,“要是日后割了耳朵,还好看吗?”
甘醴歪了歪头,不知她为何有这番苦恼。
“小姐好好的,割耳朵做什么?”
二人说着话行走,迎面便遇上了刚练完身法的少年。
正是那位夺得了大楚武试魁首的虞侯之子。
虞章手持红缨长枪,见到散步的少女,他礼貌地颔首致意。
楚令昭亦回礼,正要继续走时,虞章却伸手拦住了她。
她偏头望过去,只见少年目视前方,似是漫不经心地开口:
“楚小姐,伏袭秦军的战争,我终究要与令弟合作,所以也唐突的为您提个醒。
北方霍家,盘踞边境险要之地,家族中人凶恶粗莽,若想撼动他们绝非一朝一夕能成,还是不要再耽搁下去,尽早北上为好。陛下,是限制了时日的。”
楚令昭神色却不见了方才的惆怅,言辞淡然道,“以陛下限制的人数和时日,只怕本就没想让我活下来,既如此,我还北上做甚?”
她对少年点头致意了下,便带着甘醴继续散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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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骨:《请贤》这首诗是亦骨自己写的七律,因为是专门为这个章节所作,所以诗的内容会跟孙括这个人物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