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一盏盏宫烛伴着夜幕经纬的低垂而渐次燃起,溶溶清光中掺杂着暧昧的暖黄,跟着把人的心境也都缱绻的酥软入骨。
皇上的身体近来都十分的不好,我怕下人们伺候不周,亲自伴在皇上左右,陪伴着他批阅折子。
我进去的时候安总管也在,这也是意料之中,因为他对皇上的殷殷关切委实也不算浅薄,他倒很对他这总管公公的身份负责,知道要时时处处能体恤就体恤着皇上。
宫烛燃了大半,因陛下在批阅折子的时候是不许旁人未经允许便进来打扰的,故而也不曾有宫人进来剪剪这宫烛,以至露出一截黑褐色的烛蕊,引得灯焰在穿堂夜风中摇摇曳曳,“噼啪”打结。
许是我冶冶的足步袅音牵了皇上回神,他从劳形的案牍中甫地一抬首,正对上我颔首垂睫噙笑的眉眼。
他的心境跟着大好了起来,笑意朗朗的牵住我的柔荑。我便很顺势的将身子绕过金案行至他身边,方自他温热带湿软的掌心里抽手出来,侧身自安总管手里接过递来的红枣茶,再亲自凑着皇上递给他:“陛下,歇一歇吧!”盈盈然道。
他小啜一口那枣茶,放盏之后重牵了我一段小臂,把我拉至他膝盖上坐定,额头抵着我的额头,似乎很是疲惫的长长吁出一口气,就又这么静静然过了一阵子。
皇上他日理万机,诸事必不会挂心到事无巨细的地步。但我的心其实很小,我始终都忘不了这里还有一个人在……这么与皇上默然相对,含着小暧昧,却始终感知到背后有一双灼热的眸光,这目光含着细数不出、内涵渊深的别样的情态,灼烧热切的似乎可以把我看穿。
心底一股春波涌动,我反手摩挲着攀附上了陛下的腰身,更为与他身体贴近的以手指勾勒着他的脖子、撩拨着他耳畔两缕半碎不碎的发。
他在这个时候离开了抵着我的额头。我方松了些怀抱,他搂着我的臂弯也松垮了些,尔后任由我揽着他的脊背半拥着他,边自顾自重又去审视那似乎总也看不完的折子。
天色委实是晚了,我一展眉心,抬手往皇上一截小臂落了落:“陛下,今儿不看了,太晚了。”柔柔盈盈,很像淌过山谷的溪水清波。
“好。”皇上微笑,真真的便放了奏折,只将我重新拥住揽住抱在怀里。
我顺势往他怀里躺倒,边往里边儿又紧紧的靠了靠。他便噙着笑拥着我阖了一双眼睛小憩。
我亦微垂眉目。
灯影溶溶、色调暖然,六月里的夜风也很柔和娴静,一如西子湖畔温婉的浣纱伊人。若不是安总管他立在这里眼睁睁看着我与皇上温存,此情此景当是极其温存生香、又祥和端然的鹣鲽情深。
但即便爱与恨已经纵横缠连、相互交织难以成为两条清明的平行线,与安晴天之间这一份无言的默契也使我无法忽略他心跳的频率。
安总管他在这里,就在这里。几年前我知道他在,知道他一直都隐在暗处默默观察着我的一举一动、默默守护着我,委实多么渴望能够看到他,看着他,就这么一直一直的看着他;现如今他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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