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香料放得比平时多了几多,十分浓郁的熏香气息带着点儿不算很强烈的甜腻,却把外室那不绝漫溯的血腥气息遮挡的干干净净。
忽而一阵脑仁儿疼顺着左侧耳根偏后又偏上的位置做弄起来,我把身子往软椅后面靠了两靠,眯起眼睛缓缓养神,再不理会旁的一切。
内心很是放空,奇怪的很,居然连一丝儿的涟漪都未见涌起来。
我们安大总管不愧是为皇上以及皇上身边儿的人善后善惯了的、做亏心事儿昧心事儿做顺了手的第一猎豹加鹰犬,行起事来的手法强势又干练的很,没一阵子就将我锦銮慕虞里那一干不能见光的东西给弄了干干净净,又专门差使人过来换了新的长毛勾菱花绒毯。一切一切看上去便都还是先前的样子,甚至比起先前都还平整精巧太多。
没什么可奇怪的,也没什么可觉得不祥的。屋子住得久了,自然也就沾染上了主人的业障,不仅我自个已是满手鲜血一身的冤亲债主,便是连这慕虞苑都跟着染上了喜食人血的恶习。梅贵妃的,念答应的……兴许有一天还不定又会有谁再为这里增光添彩的描绘上一大笔!
但这屋苑不是给我霍扶摇一人修的,除了晋嫔又晋妃后皇上着人翻修的后堂、新建的院子外,这里原原本本剩下的一切都不是新的,在我入住之前还不知已被多少任主子入住过,又不知已染了多少鲜血添了多少阴霾了。
它本就是不干净的,我这以血做墨的绘画者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那么也无妨被我在这遍布的血污阴霾之上再添一笔。
只是到了头,屋子还在,人却不知已经轮转着换却了几茬……
临近黄昏的时候,乾元殿那边儿来人传了个信,说陛下今个召了大臣在御书房议事,便不过来了。
我本心情正莫名的阴郁着,只因了皇上基本每晚都在我这儿过夜,便一直收敛压抑着没敢太纵性。现下得了这么个信儿,心里登然舒缓了许多,身子也跟着放了个松。
于是命小福子小桂子差遣粗使下人到锦銮宫小厨房搬了酒来。
我甚少饮酒,这堪堪送来的一坛酒闻着气息不错,但也诚然辨识不出是什么酒。小福子在旁边报了个名儿,我也没心思听,顺手退了他下去,便就着几碟滚糖莲子儿、竹炭花生、蟹黄瓜籽仁儿一口气咕噜噜饮了半坛子。
我从不知晓原来我这么能喝酒。当然这个“能喝”指得不是喝了不醉,是单纯的一股脑的能仰脖子灌下去。
同样我也委实小觑了辛辣刺喉、却委实过瘾的酒这东西,才少半坛子下肚,整个人就已踉踉跄跄东倒西歪。偏生意识还是半朦胧又清醒的样子,竟起了浑身的燥热之感,做弄的我愈发不安分,独自一人扶着屋棱摇晃着往小院里散步。
倾烟并着一干慕虞苑的老人儿见了我这副德行,忙不迭一路跟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