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在即将抽身退开的这一刻,兀地被人一牵衣角拽住,是皇上。
“爱妃,你就在这里。”他如是对我说,语气很是轻缓无力,偏又于无力中透出丝缕不作声息的坚韧,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且这决心尚在一点一点不断的继续深刻。
我甫一阵恍惚,足步沉铅,便没敢再动。
皇上在同我说话的时候,那双眼睛是没有离开过兮云的。现下更是全神贯注的盯着兮云,眸色哀伤不堪:“果然是辽王。你是他的人。”语气不高,似黯然又不全是。还有失望,又好像不是对兮云的失望。
我明白,是对苍天的无奈妥协,是对命运的控诉无门。
兮云下意识敛了纤长羽睫,并不言语。
“朕要他死。”皇上又是一句,十分猝然,凌厉之势凛冽如冰刺。
兮云猛地抬首,一双眸色流露出许多惊恐。张了张口,却仍一言都发不出。
我亦没忍住的周身抖了一抖……眼前这个伟岸高大的男人他是皇上,他到底是皇上啊!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他掌控着整个西辽所有臣民的生杀大权,他不能有感情,他的血是冷的。
皇上显然忽略了我们的惊愕与怯怕,充盈着满目哀伤、满目疮痍的神采于这一刻又兀起一个打着漩的冷厉:“可丽嫔你意欲行刺之事,单有阮嫔与安卿两个人撞见,一面之词实难服众。”
他的语气没有掺杂任何感情,说不上是哀伤失望还是刺激叠生。但正因了这样的冰冷清漠,始终都在旁敲侧击的提点着一个事实。他是皇上,他的威严不可侵犯,他的权势不容挑衅。
越是没有感情的语气就越昭示着眼前这个人的可怕,偏生这话又说得实在太笼统大概,我一时难以解过皇上这话里饱含着的是一些什么意思。我想兮云她亦是不能解过的,见她蹙起两道含烟如黛的杨柳眉,眸子里蹁跹而出的点点惊恐却委实不容旁人的忽视。
皇上一步步向兮云走过去,面目仿佛被寒冬的冰霜十分厚实的冻住,言语的徐徐然自顾自:“朕要大家都看到,馥丽嫔你要杀朕。”
我甫一抖!
却见皇上加快了脚下的足步,抵着兮云大刺刺的一路继续向前行:“杀了朕。”如是不容置疑的命令,旋即声息猛地一扬,“杀了朕!”
我再一颤。
兮云被这气场逼仄的下意识往后慢慢的退,美丽的面孔写尽坦缓惊怖之色:“不……”唇畔徐呢,“我做不到……我做不到。”
“杀了朕!”又是高利的一嗓子陡然扬起,皇上残酷的不曾为兮云留下半分平息情绪的时间。她退一步,他便抵着她再进一步,且还不止是进一步,“朕要辽王死,杀了朕你就可以保他性命无虞了!杀了朕!”
兮云已惊恐的俨然如同一只骤闻雷声的小猫,那副柔柔弱弱的身子在不住的颤抖晃曳,又若深秋严冬冰雪里被西北风残酷带落的一瓣萎顿枯叶。眼前这个西辽国至为高贵的男人在逼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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