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自然很高兴,他子嗣稀薄,纵然筠才人腹内这一胎只是公主,于他來讲也是极好的事情。素來安之若素的皇后自然充分显现了她的贤良,提出该抬筠才人的份位。
皇上欣然允诺,晋筠才人为正六品美人。
这是宫里头不成文的规矩,嫔妃怀有身孕之后大抵先抬半品,待十月临盆,再根据男女酌情晋升。那时筠美人最低也会是一个与我相当的舞涓;若真得皇子,便是婕妤也都不在话下!
得知这个消息,虽人人面上含笑、口内诵德,但只怕真欢喜的,也只有皇上一人……
我觉的天昏地转,身陷囹圄,后宫里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跟每一个人有丝丝入扣的关联,也包括我。
但我并不着急,因为筠美人有孕一事已经使得后宫里炸开了锅……一时间,人们不约而同的把视线从雪妃身上给移了开,那么多道目光经天连日的都齐刷刷的附着在筠美人一人身上。她一个沒有任何凭靠的小小美人,有孕一事不仅不会给她带來丝毫福邸,日子只会更加难过!
是非人自然有是非人去磨,大规律如斯,不消我费尽心思。
这一日晨曦去向容瑨妃问安,眼见暮冬里难得起了个大晴天,她便忽生了走动的心思,要我伴着一并去漱庆宫清华苑看望雪妃。
眼下虽然雪妃刚晋妃位,但筠美人一事于她來说最关乎切身利益。若是筠美人将來也有了儿子,皇长子的地位虽也很高,但也不会如先前那般稳妥心安。她心里那团乱绪应该正纠葛难顺着。
谁料才临了清华苑门阶,那守在外头的宫娥眉梢眼角尽显怯意。不消言话,苑内传來的一波波躁动已先声夺人。
我与瑨妃默了语气径自踏上石阶、迈过门槛儿,瞧见梅贵妃正好也在,且她眉梢眼角匝着凌傲之气、通身气韵也是狠戾,显然正在寻雪妃的麻烦。
“娘娘。”我转目低低唤了瑨妃一句。
瑨妃侧首示意我缄默。如是便不再多话,颇有些自顾自的迈步继续往内里走着。
梅贵妃瞧见我二人过來,却似很不屑的不予管顾,口内诉出的那些话显得愈发着重声息:“你是故意的,责罚皇长子给皇上看,口口声声是责他不敬本宫之过……旁人还以为本宫有多刁难皇长子似的!”凤眸微挑,薄薄一嗔,“现今靠着你儿子封了妃,你是想着靠你儿子哪天当皇后呢是不是!”
雪妃依旧是那一副惯有的淡漠冷颜,在有些虚白的阳光下显影的有几分不真实的美。在这一刻,雪妃依稀的轮廓投了一圈倒影在铺就着青砖、混合彩墨画绘的地表,忽地让我觉得十分熟稔,与安侍卫竟有了三四分相像。无论是轮廓还是这气质,亦或是眉梢眼角噙着的那份淡漠。
容瑨妃不语不言状似在隔岸观火,我亦不敢先她一步做出什么举措。
在梅贵妃身边儿还伴有一人,那人着石榴百子碎花宫褶裙,外罩着嫩红底子勾金丝蝴蝶的小袄,挽简约元宝髻,髻间装点着嵌彩三色梳篦、璎珞黑白珍珠小环、固发短嘴梅花簪,额心以殷红朱砂绘了精致的振翅华虫,整个人的着装扮相具是道不尽的明丽光艳。但与身边一席粉艳的梅贵妃比起來,还是输了太多气质,只会觉出她的锋芒毕露來。
这人正是才抬了份位的筠美人。
显然的,那短嘴梅花小簪定是梅妃所赐,否则借她筠美人几个胆子,她也决计不会做出如此放肆的违逆举动!
她很是懂得隔岸观火,先前酌鸢在时,她便笼络于我,借我与她的力量一并除去了酌鸢这个碍眼的;现下酌鸢不在了,她便又转身巴结上了自己的主妃,与梅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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