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龙眸半眯,单手支着下颚饶有兴味的凝了目光在我面上定格,厚唇隐有英气流转,甫一闲闲开言:“便一如爱妃你。”
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宛若荼火“呼”地一下烧燎过我的心头!我甫失惊,一时不知自己方才言辞可是有了什么不妥、可是令圣心不快?他的态度太莫能两可,我昙然起身一拜:“陛下,妾身绝非以莲喻己,陛下明鉴!”我委实慌乱。对这位西辽国独一无二的至高至贵的王者,我的介怀与忧怖还是太多太多。
他似微微诧异了一下,旋即有细小的摩擦声贴着耳畔款款漫起,那是龙袍硕袖因摩擦而带起的“簌簌”之音:“免礼吧。”臂弯已箍住我的纤肩,他将我扶起來,“朕又何曾说你什么?便把你吓成这样!”声音细腻温润,若暖流涓涓淌过柔软心房。
我绷紧的神思略有舒缓,却依旧惶惶然抬了水眸去顾向他,只见他如是俊秀的容颜在一米阳光的辉映之下,翩跹出如玉般溶溶的清澈颜色。这张脸虽不及安侍卫精雕细琢、美艳绝伦,但比他多了一种成熟男人特有的风韵与帝王气度、且男人线条与阳刚的体态气息更加昭著。
二人都是如出一辙的吸引人,且自身独特之处亦如是无法临摹一二的。
这恍惚间,他扬眉一笑,几分落拓与风流之态:“不过这‘可远观不可亵玩’,却是委实要不得的。”于此兀颔首,殷殷目光十分灼热的流转在我一张面上,语气柔和又依稀戏谑,“朕今儿个晚上,必定要与美人相拥共榻、同被枕席!”语尽双手负后哈哈一笑,道不尽妩然与洒脱之意遍及各处。
我临风低首,面上的滚烫之意一直延展到耳根、到脖颈处。
尔后重新落座,因念着安侍卫便在不远处默然注视着亭间一切,我心海之上那些微小波澜便不曾真正消弭过。软眸假借赏景之由,悄然往他方才立身之处流转过去。
却只看到垂杨柳于天风中丝绦曳舞、招摇飘摆。树树枝枝碧叶与花卉相附相和,打下一片斑斑驳驳的乌尘疏影。
安侍卫,他去了哪里……
又怕皇上察觉到什么,我并不敢多加停留那目光,边又于陛下面前曲意逢迎,有心无心的斟酒于盏,柔声回应他言出的一干闲然词话。
此情此景,刻骨挚爱之人就在咫尺之处,二人谁都心知!然而,一个只能面着自己所不愿面着的、沒有关乎柔情爱意的人,与他强颜欢笑、红袖相随;另一个只能将身隐在暗处,只能默默然的注视着,注视着……一任似火情态把自己一颗心都焚的潦草,却只能默看,什么都不能说、更是什么也不能做!何其悲哀凄楚、痛心断肠呵!
心念愈繁,我只觉眼眶里都已蒙了阑珊雾气。只好佯作整弄碎发的抬袖挡面、擦拭一把,将那呼之欲出的泪渍悄然抹去。
往昔残梦历历在目恍如昨日;今朝痴怨、无奈,非止一端的尽于心头缭绕……我又借了伴君饮酒的契机,饮下一盏薄酒后悄然再去寻安侍卫,依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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