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我个人而言,委实是有一些浓艳了――即便倾烟知我素性,且真正浓艳的妆束只怕会将我沉淀于骨的那份清澈给掩盖了去,故她已尽力减去许多旁的施粉抹黛功夫。
我爱极了清淡,倒是从不曾晓得若是艳妆浓抹,自个又会是个什么样子?不过眼下这一粉饰,也差不多能窥到些端倪出来,怎么说呢……美则美矣,可我总觉那般妆束下的自己,早已不再是真正的自己。眉目间颜色太涓浓,便显得像在画皮。
一通收束,终是全部都已停停当当。便又有一早便已候在外厅的司礼嬷嬷笑吟吟进来,向我做了个礼后,便于我讲述了一通“那方面”的事情,好一会子服侍皇上可有个准备。
我对那方面亦是素来知之甚少,便不敢眨眼、生怕自个有个什么错处的极认真听嬷嬷讲解,边不觉羞红了一张盈盈秀面。
又一会子,那接应宫妃嫔御的花车终于前来,停于慕虞苑小院门外,仿佛凝结了世上人间极致淋漓的无限彩头,似那停靠的一片地方也跟着流转许多明灿珠光。
也是,这花车銮驾,是多少后宫女子竟日连天儿巴巴盼着、求着,又盼不得、求不得的极大恩典……她们就如此,将最好的青春华年大把大把消耗磨灭于此,直至韶华老去,直至再难回昨。大多如花貌美,却人各有命,有的仅仅只是昙花一现、极尽的璀璨风光之后黯然凋谢;有的则立身扎根,有了自己赖以栖身的一片沃土、盘曲根基。
思绪纷扰,我在倾烟的搀扶、与一干宫婢的簇拥之下,颇为无限风光的登上了雕刻着鸾凤、鹣鲽、比翼、并蒂莲的精雕细琢华美花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