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的知晓了她的颤抖。
这些个宫婢看年岁与我相当,在服侍我之前应该不曾服侍过旁的主子,即便有过也定然时间不长。那么便亦是自新进的宫女们中择了优秀的出来服侍的。
她们又与那些个被撂牌子的小主不同,在未曾服侍我之前,于宫里各处所做活计必不清闲,即便做满五年也不一定可以出宫,又大多出身贫寒微末,也没太历经过什么大场面,自然总会极轻易的便慑于梅贵妃的威严。
我一扬首,亦凝住目色与梅贵妃对视,几多不卑不亢、不迫从容。
我当真从未想过要与她公然撕破脸皮较量一处,事情发展到眼下地步决计是顺水推舟罢了。一方面是方才那女官对倾烟拳脚相向激怒了我;二来我心念着前去往飞鹄苑报信的小桂子,便有意同梅贵妃冲突,借故拖延时间。
梅贵妃每每敛了似火性子冷然起来,决计不会是什么好兆头。这是她盛怒的前兆,我心知晓。
果然,她唇角缓启,凝在我身上似要刺出洞来的目光并没有移开,声线俨如冰河裂开一道缝隙的彻骨冰冷:“本宫……”
“容瑨妃娘娘到——”
苑外小桂子尖利的一嗓子刺破彼时冰封雪滞住的空气,随音声扬起的那一刹那,我一身竭力强持的剑拔弩张弹指便涣散,整个人倏然一软,若失了水气滋养的萎顿芙蕖,瘫瘫的便往地上栽去。
那是释然,是终于拖到熬到救星忽至的、实实舒下一口气去的大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