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续续不消停的休息了好一阵子后,才在管事的催促当中蹒蹒跚跚的走。
并非惧怕、更并非起了悔意,我是在有意拖延时间。
自耳房往正殿倾瑞苑的路虽不长也不短,但兮云择法子脱身、去寻去等安侍卫也是需要时间的!故此,我必须留出足够的时间来,等兮云顺利的寻到了安侍卫,等安侍卫有了筹谋后想法子救我……
这一去,梅贵妃会不会让我这一身份卑微的秀女,就此无声无息消失于茫茫无痕?还很不好说。
但已板上钉钉的是,一通折磨必然免却不了!即便我有命得安侍卫赶来将我救下,也需得我有一口气撑到那时才好。
不知不觉间还是到了崇华正殿,又加之通报、见礼,一应儿完成之后,我估摸着也差不多耽搁了小一炷香的时间。
梅贵妃换了一件紫底荷叶弧宽松领的柔软浴袍,三千青丝极随意的披散在肩头,眉目舒展、姿态恣意闲然,又不怒自威、几多孤傲。阅在眼里,她眉目颜色深浓又多变,娟秀风华的若泼墨美人图。
她虽已是三十二岁的华年,这份风韵较之十五六七的新晋宫人,却似乎更露骨了些。我不禁开始想,皇上素来极宠溺梅贵妃,除却因了上官太师那一层倚仗,又是否对这个十四岁便作为侧王妃、嫁于亲王府上,陪他伴他至今的女人有着几分真情意?
熏香蒸腾,虽燃的正旺,却又因玄冰之故而发出一层凉丝丝的幽香。是好闻的茉莉,又掺了一味消除疲惫的梅花脑,闻来惬意。
可惬意与否从来都得看人。这此情此情在我看来只是狰狞的很、委实一些儿都不惬意!
“可想好了?”不多停滞,梅贵妃扫我一眼,边在近身宫娥的搀扶之下往软椅处走,便状似漫不经心的问我一句。
“是。”我浅然低头,茕茕浅应,并不敢有须臾怠慢。
一来二去间她已于软椅央坐定了身子,抬手执起宫娥递来的一盏清茶,掀起盖子,凑于唇边吹散茶沫:“那是你们二人中的谁,私自去了御道呢?”眸子都没有抬,有意无意的语态。
这是梅妃素来的行事基调,我心里明白,知她这种不喜不怒的一通性情过后,往往掩藏着的便是弥深难驱的风雨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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