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中旬,天气已依稀转得更加燥热了些。除却晨曦与暮晚,其余时间,整个人基本都是蔫蔫的;特别是晌午一到,便似跟遗落了几丝魂魄一般,困倦得厉害。
距离阳历七月初七、秀女大选的日子一天天将近了。这一日,有尚礼司女官请了宫廷画师,安排往秀女宫来给各位小主画像。
众人自有一番盼头,一早便兴味盎然的着起各色襦裙衣袂,点脂施粉,落于正厅一面面菱花镜前,忙着绾随云髻、堕倭髻等各色发式,又于妆奁中择各种饰物佩戴。
我却始终都提不起纹丝兴致来。我同她们不一样,我的心中没有期盼……不,也是有的。我心中的期盼便是可以成功落选,尔后于这后宫谨小慎微、平平安安度过五年韶华光阴,然后出宫、然后回家。
当然,我更希望出宫的时候,可以不再形单影只……
自上次一别,我这几日都不曾再去玉华池,也没有再见到他,安侍卫。
一来应他言出的“避祸”;二来竟日又有了各种繁复练习,我基本没有什么空闲;三来,我怕自己真的会陷进去,陷入那看不到、理不清的如织情网里,陷到万劫不复的一泓无底深渊……
在一条情路没有渐次清明以前,任何决定,还是不要轻易做下的好。
如是这一上午的描影绘像,我满心满脑都是安侍卫、都是哥哥、都是通州、都是回家……众人愈欢喜兴奋,便愈惹引的我触景生情,直至结束都闷闷不乐。
只不曾想,结束后我陪着兮云去画师那里看描好的小像,一袭粉蓝蝶舞烟纱碧霞裙的兮云自是明艳照人;而我的画像因了眉目间这股驱不散的郁郁之态,画出来后,反倒有了三分病西施的神韵。
我苦笑。
罢了,且理会它呢……
沈兮云是我们这一批秀女里边儿最为出挑的,无论姿容亦或家世都如此。她日后必定是会被留用的,也必定会飞上一道属于她的橄榄枝,我一直都知道。
只是我没有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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