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结合处,有极其细微的差别。
这种差别并不是物理存在的,而是看不见摸不着的“意”。
那涂海这时才相信,张建东竟然真的做出来了。
可是他实在是想不通,这么短的时间,怎么能做出来这么真的仿品?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那涂海声音沙哑,不等张建东回答,便连连摆手说道:“不不,我不该这么问……
如果我没看错的话,这件底是从真品上面卸下来的吧?”
“这……算是吧。”
张建东也是极为苦恼,还能怎么回答呢,总不能说这件东西就是原来那件吧?
那涂海恍然般点点头,心中最后一个疑团也解开了。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张建东的制假手段如此高超。
一个敢用真品当作原材料,只为制作仿品的人,有多么精湛的手艺也不足为奇了。
让他依旧想不通的是,这一切如何才能在不到十天的时间完成,而且如此天衣无缝?
只是要想知道这个问题,就得接触到人家不传之秘了。
那涂海明白,这种吃饭的手艺,张建东是无论如何不能透露的。
所以,他也没多问,只是感慨道:“这份制假的手艺,足以称一句大宗师了。
之前是我孟浪了,给您赔罪了。”
说着那涂海起身,站直了身体,冲着张建东恭恭敬敬行了一礼。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而且都是那涂海自己在心中脑补。
在张建东看来,这老头就是拿着个小碗左看右看,然后面色一变,问了个问题,突然就站起来鞠躬。
等他反应过来,老头已经一鞠到底了。
张建东连忙冲上去,把老头扶起来。
说实话,这件事主要责任也在他。
过了这么久还一动没动,换谁都得生气。
人家老头只是旁敲侧击几句,没直接明说就算很给面子了。
老头倒是个倔的,硬是保持动作有个四五秒才起身。
张建东擦一把汗,又犯贱道:“那爷,这件东西您还满意吧?”
那涂海笑道:“满意,当然满意了,您这手艺我都着了道,别人那就更不用说了。”
说到这,张建东有些疑惑。
最开始接这活的时候,他就很好奇,为什么那涂海要用真的古玩换个假的。
当时那涂海没说,现在已经做好了,想必也能说一说了吧。
张建东最终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那涂海先是一阵沉默,眼神中带着追忆之色。
很快他便清醒过来,叹了口气说道:“您都做到这种程度了,我再藏着掖着也没意思。
都是些陈年往事,除了你估计也没人想听了。”
接下来那涂海坐回躺椅上,讲了一段尘封已久的往事。
这故事要从那涂海年轻的时候说起,那时候的他还是个只知道遛鸟玩的纨绔子弟。
因为偶然原因喜欢上了古玩,受人引荐拜了一位老玩家为师。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风云变动,那涂海也变得落魄。
甚至有时食不果腹,跟乞丐抢饭吃。
那位玩家于心不忍,真正将他收入门下,传授真东西,他才知道,之前人家不过是碍于他的家世,逗他玩而已。
流浪好些年吃了不少苦,能得一碗饱饭吃,已经是救命之恩了。
何况那人还传授他吃饭的本事。
那涂海心怀感恩之心,刻苦学习,只想着有朝一日报答恩师。
结果到最后学成之时,却被恩师独子,他的师兄赶了出来。
直到恩师卧病在床魂归天外,也没能见上最后一面。
而这只青花小碗,就是恩师留给他的最后一件遗物。
听到这,张建东又有了新的疑惑:“既然这件东西如此珍贵,你为什么宁肯毁了真的,也要换个假的呢?”
那涂海听了面露悲怆之色,叹气道:“我这样做是因为我那师兄想要这件东西。
按理说我的命都是他家救的,一只破碗又算得了什么?
可我就是不忿,他明明可以直接问我要,却非要赶我出师门,害我连恩师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他现在是大人物,我斗不过他,所以我要弄个假的,在他最得意的时候,让他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