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了斗败了的公鸡,显然是挨了山县有朋好一通臭骂,在他旁边,坐着山县有朋最得意的嫡系――寺内正毅。
表面上看,参谋总长的权利和官职还要大于寺内的韩国统监职务,但在向来讲究论资排辈的陆军体系内部,他反而是无足轻重的小角『色』,真正有影响力,有地位的军官是不会去担当这个角『色』的,这个角『色』不能为自己带来任何收益,反而是派阀内大佬公开的传声筒。岗市就是因为传声筒的名头比他还响亮,所以获得了陆相的位置。不然,一个刚刚卸任的第三师团师团长怎么会一步登天,得到提名进入山本内阁呢?
“山本权兵卫这个人倒是我小瞧了他呢……”山县有朋的头发已经几乎掉的差不多了,眼窝子也是深深陷落了下去,但那一双依旧闪烁着精光的眸子提醒着人们他还没有老,他还在幕后掌控着局势,他还是这个国家不可忽视,不容小觑的统治者。不要以为这些人言必称效忠天皇而以为其对天皇毕恭毕敬,事实上,这种恭敬完全是一种伪装――否则便难以理解独走对于陆军的深刻魅力。再退一步说,即便真的是效忠天皇,针对的对象也是已经死去的明治天皇,否则就难以理解乃木希典的殉葬。现任的大正天皇不仅『性』格柔弱,而且从小患有癔病,久不入重臣法眼久已,若是天皇宗脉万世一系,实在找不出别人来替代,重臣们说不定都会有了废立之心。当然,这种话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谁也心照不宣,谁也不会真拿出来炫耀,如果这样做了,不仅是失礼,而且是失去了上下有别的分寸。
参谋总长从山本处急匆匆地逃离后,第一个念头就是向山县有朋汇报,原以为自己尽管不是十全十美,也做得八九不离十,结果却挨来山县劈头盖脑的臭骂,特别是他自己急中生智想出来的要求海军掩护的条件,更是被山县有朋骂得狗血淋头。
“他山本权兵卫要和谈就让他和谈去好了,他说能保住关东州就让他去尝试……谈好了,不见的有多少功劳,谈崩了,是他山本的责任,你为什么要拼命搅合进去,难道嫌陆军丢脸丢得还不够多么?”
“下官惶恐。”到了这个份上,确实只有惶恐的份了。
“还有,关东州能不能防守,你比我更清楚,也比山本清楚,事情的根源根本就不在防守,而在于前期作战的不力,而不力恰恰是因为内阁对军方支持不够造成的,还好你没和他立下军令状,不然,今天晚上剖腹谢罪就会有你一个了……”山县有朋余怒未消,即便在寺内面前也丝毫不给参谋总长面子,唬得后者鞠躬连连,悔得肠子都青了。
到了这个关口,寺内正毅便不能保持无动于衷的表情了,他开腔道:“山本临时发难,仓促间应对失当也是可以理解的,况且,不管什么理由和接口,在没有取得决定『性』胜利之前就和谈本身就是一种耻辱,作为忠勇的帝国军人,依靠和谈来确保自身的利益更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如果当时是我处在那个环境下,我说不定也会奋起而反对的。”
望着自己的得意门生,山县有朋叹了口气,“你不用替他开脱,他的经验和办事能力我清楚的很,还差得远了,原本想在参谋总长这个位置上历练历练,积累经验的,没想到赶上与支那的争端,倒是举止失当,自行『乱』了阵脚。说起来,责任还在老夫身上,如果我当初能立即临阵换将,局面当不会恶化如斯……”
这一番感慨让参谋总长痛哭流涕:“我辜负了您的期望,给您丢脸了……”
“算了,主要责任不在于你,在岗市……”山县有朋挥挥『138看书网』,山本估计还有后手,你记牢一点,他要做什么,由得他做,不必阻拦,只要及时汇报即可。”
“下官铭记在心。”参谋总长知道山县有朋肯定和寺内正毅有话要说,而且不方便在自己在场的时候说,便悄然退下,临走时告诫仆人,不要让任何人打扰里面。
“寺内君,朝鲜的情况如何?”
“很不好,非常棘手!”寺内正毅的脸『色』十分严峻,“朝鲜军主力抽调走后,朝鲜『乱』党的活动日渐猖獗,尤其以金志成为首的复国军最为明显。根据我们掌握的情报,这是由支那方面直接出钱出枪支持的朝鲜武装,不但拥有别的『乱』党所不具备的武器和装备,而且还有支那方面派遣而来的游击战专家和军事教官……”
“支那哪里来的游击战专家?”山县有朋有点不太明白,“就算德国人也没有这方面的经验,支那人从哪里学来的?”
“从秦时竹的嫡系部队。”寺内正毅解释了秦时竹从巡防营开始发家的历史,说得后者连连点头,“怪不得!”
当然,秦时竹发家的历史两人没有兴趣探讨,朝鲜问题才是两人关注的焦点。与平常人不同,大多数人关心着关东州的情况,唯独山县有朋却一直对朝鲜放心不下。
“关东州是帝国在支那的桥头堡,但朝鲜才是帝国在东亚大陆的根本,可笑很多人根本就看不明白这个道理。”山县有朋在寺内正毅面前要亲和地多,不但语气和神『色』宛如老朋友一般正常,就是心态也是平和了许多。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寺内正毅的神情并不轻松,他知道为什么但是参谋总长提出在朝鲜登陆而不直接增援关东州的原委,除了增援不力的缘故,更要紧的是因为朝鲜在山县有朋的心目中更为重要,所谓的理由根本就是一个借口,特别是用参谋总长这个传声筒说出来,倒见得像那么一回事。
“可是,朝鲜的局势很不乐观。铁路中断了,运输陷于瘫痪,地方官被『射』杀,亲日本的朝鲜官民被『乱』党处死,税收收缴不上来,各种设施被『乱』党疯狂破坏……”寺内正毅的话听上去更像是诉苦,“由于朝鲜军的主力抽调,帝国在朝鲜境内的军事力量一下子降低到了低谷,在那样的环境下,面临着经过良好训练又有充足物资保障的复国军,弹压非常困难。半年以来,我们陆续折损了几百的士兵和警察,却始终不能消灭这股部队,相反还让他们节节壮大。根据我们倾向于保守的估计,复国军目前至少有2000人,其中一半接受过2个月以上的训练――完全是正规训练。”
“朝鲜问题已经到了刻不容缓的时候,所以我在想,如果关东州实现停战,那么我们可以吧主要精力腾出来解决朝鲜问题。”山县有朋在空中大力一挥手,“只要我们投入一个师团的兵力,朝鲜的秩序便不难平定,你有信心么?”
“有!现在最缺的就是兵力。如果帝国抽调不出精锐部队,第四师团也是可以的……”第四师团是大阪师团,是陆军各主力师团中的问题师团,小贩习『性』,油条脾气屡见不鲜,每个陆军将领都极为头疼,看了寺内也是到了病急『乱』投医的地步,连第四师团都打算要了。
“也只能给你第四师团。”山县有朋苦笑了一番,“听说要去关东州和支那军硬碰硬,这两天到处都有士兵折腾,不过让他们对付游击队应该没有这么费力……唉,简直就是帝国的耻辱。”
“您不必心焦,只要有一个师团的兵力,我保证让朝鲜迅速安定下来,为满洲攻略提供可靠的后方基地。”
“不!我等不了。”
寺内正毅急了,他说道:“下官需要时间,最起码要1个月,朝鲜『乱』党蜂拥而起,没有足够的时间是不能够斩草除根的,恳请您能够同意。”
“一个月恐怕不够吧?”
“确实不够,但下官勉力为之。”
“不行!”
寺内正毅还待争取,山县有朋已经解释开了:“我让你明后天就交代掉朝鲜统监的职务,立即去接任陆相。”
“什么?”寺内正毅大吃一惊,“这么快就要公布岗市殉国的消息?会不会对国民造成冲击?会不会对陆军带来不可估量的影响?”
“顾不了那么多了。”山县有朋愤愤地看着外面,“山本权兵卫马上就要和谈,一和谈,消息必然全线公布,等他公布了我们再宣布换人,显得太被动了。我甚至今夜就想让你入宫面见陛下,陈情全部事实,求得他的谅解。”
“这个……似乎明天也是可以的。”寺内正毅没有做好准备,只能一边费力想,一边问道,“阁下为何断定山本明天就会公布呢?要与支那和谈,光有英国人牵线还不够,还得与支那直接接触才行,一来一去,至少3天时间,我们……”
“你在朝鲜待得太久了,支那的和谈代表就在支那使馆,只要山本愿意,今天夜里就可以开始和谈。”
“那关东州怎么办?我不相信支那军会主动停止进攻――毕竟,目前所有的优势都在他们一边。”
“所以我极度怀疑山本的用意,他很可能吧和谈的责任推卸到陆军头上,也正因为如此,我才着急地让你来,明天就走马上任,越快越好。”山县有朋的眼里都是焦急的神『色』,“千算万算,居然没有想到英国人居然会在其中拉皮条,否则哪里会有这个变故。”
“现在应该怎么办?”寺内说完才发现自己忘记了限定,连忙补充道,“我指朝鲜。”
“两点,第一,大阪师团尽快入朝,平定秩序,稳固局面;第二,让仁田去朝鲜坐镇,你还是兼着朝鲜统监的职务,但不负责具体事务,等内阁局势稳定之后再卸任兼职。”山县有朋看来已经把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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