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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辽阳战血(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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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可以看到日头在逐步下坠,在第六轮日军炮击起来后,阵地上已经是一片宠辱不惊的局面了,各处阵地,该干嘛还是干嘛——小鬼子发神经,我们陪着耗干什么?

    自然,观察员是一定会派出的,但是,既然红日西坠,天马上就要暗下来,观察的视线自然也差了。

    想来,鬼子地炮击也该差不多了吧——真是见鬼,哪里来那么多炮弹?似乎不要钱么?

    特别是调防而来的15、17旅两部的官兵,经急行军前来,身体正处于极端疲惫的当口,原来被『乱』换下去地弟兄已经个个都是鼾声如雷,在一旁守卫的兵力,不免亦有困意袭来的感觉。

    这场战事,真正交火不过几天,但早在一个月前就开始了准备,端的是令人疲于奔命,在这种时刻,只要是正常人,都会感觉疲惫。

    但是,鬼子不会给你这个机会,就在第一道防线各工事群因为白天各轮光打雷不下雨的炮击后,已经有了很强的免疫力,但是,不妙的是,这次鬼子偏偏来了,而且,一来就是3个联队!

    国防军被日军的袭扰弄得不得安宁,日军却是好好休整了一下,不但各部配足了弹『药』和补给品,而且还由各师团长做了动员讲话。

    在视为核心关键、杀手锏地清川大队内,日军陆相冈市正在发表热情洋溢的动员讲话。

    “诸位,满州是各位父兄的血战之地。帝国通过20年前的日清之战,10年前的日『露』之战,获得了目前的地位与实力,现在,正是尔等精忠报国的时刻,让你们父兄的在天之灵看看,你们是怎么样不愧为帝国最精锐地步兵地,不愧为国家英雄的后代地……“

    “为了天皇,为了帝国,前进!”在向东、向着东京方向三鞠躬后,清川支队唱起了军歌:

    “海で(戦いに)ゆくなら、水に漬かる屍ともなろう。

    山野を(戦いに)ゆくなら、草の生える屍ともなろう。

    天皇のおそばにこの命を投げ出してもけして後悔はしない。”

    在高唱“踏过尸山血海”的旋律声中,不惟冈市、所有的师团长、联队长都流下了热泪!

    “祈战死!”冈市深深地鞠躬下去,腰完成了90度。任凭风吹过扰『乱』了头发,却是纹丝不动。

    “板载!”

    呐喊地狂『潮』中,日军进攻兵力悉数而出,朝着这个已经付出了太多代价的地方挺进。

    首要的目标,当然还是那个已经扩大至3公里多的缺口,但是,令人奇怪的是,被寄予厚望的清川支队。进军方向却是另一个。

    这真是……让人『迷』『惑』不解!

    但无论是冈市还是大谷,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派驻阵地的观察员很快发现了日军不同寻常地举动,即便日军今天的连番表演麻痹了国防军的神经,但在战斗打响之时,各部还是第一时间予以了猛烈还击,炮群根据夜战的教训,牢牢封锁住了2、3阵地间的缺口,使得鬼子数轮进攻的势头。在缺口附近便困顿了下来,眼看鬼子的进攻再一次将被打退,在阵地督战的李杜终于松了口气——国防军地防御强度也在逐步下降,如果鬼子再不要命地发起进攻,恐怕真的要挡不住了。

    正准备盘点一下还能抽出多少机动兵力组成预备队——2师的补充营已经全部分派到各部去了。便是新来的2各团也去各部填补了窟窿,现在4、5、6三个团的兵力建制还在,但人早就不是原来地人马了。

    警卫营的损失是各部中最小的,但昨天晚上的恶战也损失了30多个好小伙子。这可都是副师长手把手一个个挑出来地呀,看着二『毛』伤心欲绝的样子,李杜都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整个2师都要交代在这里。

    辽阳营、新民营,那可是总统的心头肉,全系统的杀手锏,哪里可以轻易动用……

    正在遐想间。忽然,密集的枪声开始响起,随后便是呐喊声和如惊雷般连续响起的爆炸声。

    怎么回事?

    让人无端的纳闷,但李杜一仔细听枪声传来的方向,立即一拍桌子:“坏了!”

    还没等他琢磨明白怎么回事,参谋长已经推门进来,“师座,师座……”

    “慢慢说。慢慢说。”眼看对方地脸急得如同什么似的。焦急万分的李杜也只能收敛起心神,“出什么事了?哪里来的密集枪声还有爆炸声?”

    “我就是为……为……“参谋长上气不接下气。“鬼子,鬼子……”

    “鬼子怎么了?”心里已经有了准备,但甫一听到,李杜的心还是忍不住咯噔一下

    这到底怎么了?

    “鬼子不知道哪里……哪里……抽调的兵力,从3、4号之间穿凿而过……”

    “啊!”

    “现在怎么样?怎么样?”李杜几乎要抓狂了,防线让鬼子穿透了?

    “鬼子用了敢死队,他们……他们……”参谋长其实也没有看到实际情况,但仍然概括到,“用肉弹开路,炸毁了一片工事群,我们两个连,全……全军覆没……”

    “哐啷“一声,李杜不由自主地坐倒了,随即又跳起来,“快,快,预备队,堵上,堵上!”

    “各团的预备队,全部用于2、3阵地的缺口了,谁也没有想到鬼子会另外找一个缺口,临时调不过去,”

    “那怎么办?我去!“李杜一把摘下墙上地手枪,就要夺门而出

    “不!“情急之下地参谋长拖着他,‘副师长去了,他带了警卫营走了……”

    “我是说!”

    “你说,你说!”

    “要用两营去填,去填!”参谋长用尽全身力气,呐喊着吼出来

    “一道防线恐怕守不住了,硬守会被鬼子分割吃掉,赶紧命令部队退到二线去!”到了这时,李杜反而冷静下来。“全部撤退到第二道去!一定要稳住阵脚,你去调两营,我去阵地……”

    “不,我去阵地!”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你还和我争这些?”李杜一把推开参谋长,“我去!”

    此时的3、4阵地,正在上演着殊死搏杀……

    对于国防军地防御体系,日军是又恨又怕。研究了很多方法加以应对。

    但是,在前有密集火力,后有威力炮群的情况下,任何对付连续堡垒群的战术都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炮火准备,只能将工事群连接处的非永久『性』掩体炸瘫,将各处交通壕炸断,却不能撼动堡垒群,特别是用钢筋水泥浇铸起来。厚达尺余地碉堡,更不是寻常火力所能对付的。

    立花和岛田付出了成为光杆联队长的代价后,才接受了这一个事实,而在雷公的巨大威慑下,想将大口径野炮直接拉倒前沿阵地进行炮火直『射』的拼刺刀行为简直就是『自杀』!从造价上来说。碉堡确实比火炮要贵,可是,一门火炮未必能换取一个碉堡的摧毁,何况辽阳前线的碉堡数几乎比日军的中大口径火炮数量都要高出一截。这更不是所能轻易应付地……

    炮弹不是办法,便只能用肉弹填。可惜国防军的阵地无一处不是防守严密,篱笆扎得紧紧的,而且彼此间可以相互支援作战,围困没有意义,强行冲锋的结果只能是『自杀』。连日来,在三次大规模冲锋中毙命的日军尸体在悄无声息地诉说这样一个事实——除了给国防军的子弹寻找归宿外,没有别的意义!

    可是。难道国防军的阵地便是刀枪不入地怪物?大谷不信这个邪,冈市也没有这个念头。在他们心目中,国防军肯定不如10年前的俄军,当年以难啃著称的203高地都拿了下来,区区支那军的阵地怎么会不行呢?

    大谷相出了两个办法,第一个办法是调用海军的巨型舰炮或者空中力量压制住支那军地火力,然后再配以全军突击;第二个方法是利用声东击西的战术,在佯攻阵地上摆开架势。在真正的目标阵地上反而隐蔽行动。甚至连炮火准备也要取消。

    第一个办法是不可能实现的——海军舰炮缓不济急,空中火力更是虚无缥缈。

    于是。便只剩下第二个办法了,而主攻阵地地重任,就落在了清川支队的肩上。

    冈市对清川支队很有信心,这种信心,不是建立在正确的战术上,而是建立在近乎非人的执行力上,清川支队的兽『性』,便是其他日军部队都要退避三舍。

    论徒手搏斗,清川支队会往死里打,这几年来,光是冈市在第三师团担任师团长的时候,在发生斗殴事件中被清川支队殴打致死的官兵就不下20人!更恐怖的是,清川支队哪怕只有一个人,也敢和其他部队地一群人打——闻讯赶来的清川支队其他人一定会相助到底的。即便是宪兵也制止不了狂暴的清川支队,久而久之,没人人敢和清川支队的人对打。

    论战术训练,单论拼刺刀,清川支队的配合更是其他部队所不能比拟的。长年累月『摸』爬滚打的老兵油子岂是刚入伍地淳朴农民所能相提并论地?即便在训练中堪堪可以成为敌手,到了战场上就可以见到真章——清川支队都是赤条条的光棍,都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无牵无挂之人,其他部队地士兵总有亲人需要牵挂,因此,清川支队所能承受的的伤亡率远远超过其他部队。

    所以,冈市对清川支队的信任,不是盲信,是建立在知根知底的基础上。这样一个恶魔,不在要紧关头释放出去,难道还要等待其他的时机么?

    冈市其实在大谷第一次提及的时候,已经在开始权衡利弊,他决不是为了这身份特殊的部队而加以特殊关照,更不会因为这些遗孤的特点还产生额外的怜悯之心,在他的战斗字典里,只有能够达到目标与不能达到目标的军人,除此以外,都是草芥。

    对遗孤支队的战斗力,他毫不怀疑。甚至于,亲身担任过第三师团师团长的他对这支部队地了解和掌握更多一些,他的权衡,出发点是为了战役目标,所以,当会场气氛僵持下来时,他暮然发现,自己已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

    看到冈市似乎有些走神的模样。仙波师团长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我以为,最好的办法,便是等夜袭结束,观察一下战果,然后再商讨下一步的对策。我们既要有杀身成仁、舍身为国的决心,也要有合理权衡、周密部署的态度——绝不能让士兵们无谓地去送死!”

    听到这种话,仁田地脸顿时拉得老长。不客气地说:“难道你以为我们朝鲜军和关东军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仅仅是为了让士兵们无谓地去死?辽阳战事的艰苦,远远超过诸位的想象,没有破釜沉舟的勇气,没有决一死战的斗志。只能是在这里和支那军死战!你嫌我们的血流得不够多么……”

    外面枪声大作,『乱』成一团,里面更是『乱』纷纷地说什么都有,仁田的火爆脾气众人都是了解地。倒不见得和仙波个人有什么了不得的冲突,而是习惯使然,就像大谷经常要唱唱反调,说些普通人认为非国民的言论,但谁也不会真的以为,官至中将的大谷真地会是非国民。

    既然仁田和仙波已经吵开了,大谷也不再客气,站起来对着众人。实际上却是对冈市道:“诸位,时间不允许我们再拖延下去了,支那人的防守每多拖一天,我们的士气就下降一分,我们的损失就增加几分,这次满洲攻略,如果再算上山东攻略,我们已经付出了不小地代价——在日『露』战争中。这个代价早已经可以打赢辽阳会战了。而且。与日『露』战争不同,我们面对的。不是庞大而反应迟缓的俄国,而是刚刚觉醒起来,为民族主义情绪所煽动的支那,如果我们不能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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