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狄青看着章衡,眼里满是担忧。
章衡点点头:“此事交由我来解决吧,你们军队的功劳已经上报了,那个无论事情怎么定性,你们的功劳都不会减少的,而该被惩罚的人也自然会被惩罚,这些都不会有所改变,死去的人也会得到公正的待遇。”
狄青叹息道:“可是,这样值得么?”
章衡轻轻一笑:“狄帅,您不仅仅是个将才,在我看来,您也是个帅才,您看看安南,有没有可能在有朝一日,成为大宋的心腹大患呢?”
狄青皱起了眉头:“是有这样的可能,但在末将眼里看来,您的前程更加重要,一个安南而已,他们胆敢犯边,无非便是再来二十万军队,直接杀过富良江,将李朝国主绑了送汴京便是。
但您是大宋朝的未来,你若是因为此事被奸人所中伤,这就太不值得了,末将还想等着您带着我们这些武人与辽夏对决呢!”
章衡感激狄青的担忧,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谢谢,不过此事我自有主张。”
狄青忧心忡忡离开,留下章衡自己若有所思。
章衡没有思考多久,便随即坚定了己见。
事已至此,唯有千万人亦往矣!
章衡踱步至机密房。
所谓机密房,乃是他给自己的幕僚群起的名字。
此时机密房有四个人,看到章衡进来,他们赶紧站了起来。
“章相,您来了?”
说话的人是个三十来岁的文士。
章衡看了他一眼笑道:“格己兄,材料收集得如何?”
这人叫李格己,福建人,是之前张麻子推荐过来的幕僚,也是张麻子的小舅子,虽然出身寒微,但的确是个有才华的人,尤其是对于文书上的工作尤其擅长,嗯,擅长颠倒黑白。
李格己见章衡询问,赶紧道:“邕州知州设厅里搜出来农智高请求内附的折子有十三件,延续时间长达两年多,请求邕州知州出兵抵御安南的札子有十六封,且驯象、金银来献,以求邕州知州陈共上闻,然而陈共并不报,而是将所有财物昧下,这些详情陈共已经是详细交代了,他的口供也已经签字画押。
还有原邕州指挥使亓斌那边也交出十几份的请求内附的札子,亓指挥使也如实交代了,农智高多次向他请求代向朝廷“贡方物,求内属”,不过他暗自将财物给昧下了,并没有给朝廷上书,而给农智高的回复是朝廷没有接受。
但是农智高附宋之心未死,后复贡金函书以请,此外,农智高还多次通过他向宋廷求投官职,以统摄诸部。
根据亓斌的交代,农智高第一次求补田州刺史,第二次,他又请当一个地位更低的教练使,第三次,他官位不求了,只求朝廷赐给袍笏官服,作为宋官的象征,第四次,他索性只求每当宋朝举行南郊大典时,贡金千两,换取同邕管互市的待遇,但这些都让亓斌给拦了下来,财货照收不误,但就是不报上去。
亓斌的这些供词一样是已经签字画押了,且有农智高申请之原文件,足以说明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章衡闻言冷笑,此事还是农智高与他说的。
当时正是农智高求附遇拒,万分绝望之时,他才召集部众,作好起兵反宋的准备。
之后农智高率军队沿着郁江源头之一的右江东下,首先攻下了右江上游的横山寨,横山寨被攻破,但邕州知州陈共担心因为横山寨陷落之事使他丢了官职,便不上报了,这也为农军的顺利进军创造了有利条件。
于是之后农智高来到邕州城下,陈共这才见事不妙,急忙布置防军,命通判王乾佑守来远门,代理都监李肃守大安门,指使武吉守朝天门,但哪里还来得及?
农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破城而入,一场恶战,宋朝官军战死一千多,陈共等一批重要官员被俘虏。
攻占了邕州城,农智高阅军资库,发现他以前所上金函,便怒不可遏地质问陈共为何不上呈他请求内属的函件,陈共狡辩说已经上奏,但宋廷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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