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来到了通判厅,安知州与两个衙役匆匆而至。
章衎沉声道:“少年人,你叫什么名字,来自哪里,你说有冤情,可以直接跟本官说,本官乃是海州通判,若有冤屈,本官可以为你伸冤!”
少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然后强行抑制自己,带着哭腔道:“小人乃是海州赣榆县东澳村的村民,名叫宗长老,家父宗保生。
因为今年田地绝收,恰好朝廷开设的央行扶持农户贷款,利息极低,于是家父便跑央行贷款,没想到在县里放高利贷的张老爷竟然悍然打上门,将家父打折腿!
小人不忿,便跑县上告状,不成想张老爷家的兄弟便是县里面的县尉,想要擒拿下小人,送回村里处置立威,吓住县里其他的农户,警告他们不敢去央行借贷,以独占赣榆县的高利贷。
小人拼命逃脱,想着来州里告状,但这知州老爷竟是不分青红皂白,说我是刁民,竟然越级告状,要将我遣送回原籍,通判大人,小人不能回啊,要是这么回去,小人会没命的,小人的家人也会没命的,通判大人,救命啊!”
宗长老这番说辞已经在自己心里模拟了多次,此次说出来竟是又快又精准,让章衎一听便明白了里面的猫腻,章衎带着狐疑看向安汉章,安汉章一脸的铁青。
章衎道:“这些话你跟安知州说了吗?”
宗长老看向安汉章,连连点头道:“小人说过的,但安知州不听啊!”
章衎看向安汉章:“安知州,事情看着不简单,为什么你要将这少年送回去呢?”
安汉章澹澹道:“可有什么不合规之处?”
章衎一滞,按照流程来说,送回原籍去审查的确是正确的,安汉章并没有什么问题。
章衎皱眉道:“话虽如此,但按照宗长老的话,赣榆县衙很大的问题,知县主簿虽然不知道有什么问题,但至少县尉肯定是有问题的,宗长老被送回去,恐怕有性命之忧,安知州作为一州长官,难道不该考虑一下这个事情么?”
安知州瞟了章衎一眼道:“你也知道本官是一州之长,作为一州之长,这等枝微细节的东西本官也要管的话,岂不是要累死?”
这话有鄙夷章衎的意思。
章衎却是点点头道:“好,那正好,安知州既然不想管,那便由本官来管。”
安汉章顿时意识到自己错说话被章衎给拿捏住了,心里顿时有些急了,脑袋快速地运转,但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章衎拿到了主动权,便立即行使了起来,仔细询问宗长老里面具体的细节。
安汉章坐不住了,站起来道:“本官还有事情,便不多陪了。”
章衎拱了拱手算是道别。
安汉章匆匆出了判官厅,径自朝公使馆而去,找到了御史里行高至。
高至见到安汉章额头上有着薄薄的一层汗,调侃道:“安知州汗出如浆,可是有大事情?”
安汉章抹了一把额头,沉声道:“真出大事儿了!”
高至闻言一愣道:“真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