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夏安期被抓了,所以央行这边还缺少一个副主事来辅助,所以章衡上书推荐韩绛为知央行公事,很快便被批准了。
不过一时间章衡还得兼顾着,但重心却是到了中书户房上。
章衡虽然曾为知制诰与起居注,所以时常行走政事堂,但中书五房这边却是来得少,哦,是了,中书门下政事堂下设五房,吏人办公地点总称便是“制敕院”。
以后这制敕院便又将是章衡的主要办公地点了。
中书五房里,地位最高的是吏房,毕竟是管人事的嘛,只要是管人的,地位天然都会更高一些。
但是,权力最大的却是户房,这一点在户房的人员配置上便可以看得出来。
虽然在堂后官这个级别上各房都是只有三人,但主事、录事、主书、守当官等这些却是不同,户房的胥吏比起其余各房加起来都要多。
这自然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因为户房被称为小中书省,实际上全国政务都要经过户房,若是没有这么多的人根本就忙不过来。
章衡无须人带领,便径自来到了户房,他在这里也算不上完全的陌生人,中书省谁不知道章三元之大名,之前的章知制的一手文章,就算是积年老吏,也要竖起大拇指的。
而且之前在经延上讲经,中书五房可是去了不少人的,当时章衡用经济学原理去解释朝廷的治理逻辑,让这些真正干活的胥吏惊为天人,与此同时,也甚为畏惧,因为他们的那些欺上瞒下的伎俩,在章衡的面前无所遁形。
所以,章衡的权威在他没有到来之前就已经树立起来了,以至于当他们听说章衡被任命为户房的提点公事的时候,户房顿时一片鬼哭狼嚎,因为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但日子不好过,依然还是要过下去的。
章衡任命书上是规定了报道的时间的,所以这几天户房专门派了人在制敕院门口候着,一旦看到章衡到来,立即飞奔过来汇报,以便于大家一起过来欢迎。
所以章衡进入制敕院,来到了户房专属的院子前的时候,看到了一片黑压压的人群。
章衡有些错愕,但随即意识到这些穿着黑色公服的人便是户房的胥吏,而前面穿着绿袍衣的则是户房的三位堂后官,堂后官作为胥吏之首,还是不太一样的。
至于其余的胥吏,因为宋朝初年,老百姓和胥吏都只许穿黑白两色衣服,这是宋太宗在端拱二明确规定的:
县镇场务各色胥吏、平民、商贾、工匠、占卜以及不隶属于官府的民间艺人,其衣装颜色,一律只能使用白与黑,腰带只能用铁或牛角做钩子。
现在民间的平民、商贾等等人已经不太遵循这种规则了,毕竟生活好了,大家都会挑着自己喜欢的衣服来穿。
虽说朝廷有规定,但官府一般不会去纠正这些屁大的事情,就像是后世深圳等大城市的戒烟令够严吧,但要将珍贵的警力用到这个上面,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民间已经是百花齐放,很多各色衣服都有人敢穿,甚至有赶时髦的,还敢穿着胡服招摇过市呢。
但是在官府里面,这条规则却是被严格遵循着的。
作为体制内的胥吏,日常里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谨慎,谁会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来上班,要是不慎传了上官官服的颜色,恐怕不仅要被开革出体制,甚至可能要被下狱的,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户房的胥吏着实是多,章衡瞄了一眼,足足二三百人,不由得暗自咋舌。
不过倒是可以理解,户房的职责相当于后世的民政与部分财政的工作,身兼多职,人不多也扛不起来事情。
实际上就算是现在这个规模,也是远远不够的,所以只能将大部分的事务下放到地方去。
为什么大宋朝要将财政全部收归三司,是因为他们如果不收回财权,大约可能是控制不住地方的,因为根本没有办法管。
章衡的错愕只是一瞬间,然后便笑了出来:“你们都没有事情做了么,都堵在这里作甚?”
胥吏们一个个纷纷面面相觑,正不知道该如何的时候,前面的堂后官说话了:“章提点,知道您要来,我们都出来欢迎您呢。
您别担心,我们没有耽误公务的,我们派了人在制敕院门口等着,您进来之后,再跑过来通知我们,我们这才出来的。”
章衡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是祝臣忠吧?”
祝臣忠顿时大喜:“提点您竟然记得我?”
章衡笑道:“经延上,你提出的那个关于如何规范公文用字的提法,让我觉得你很有想法,于是便记住你了。”
祝臣忠顿时惊叹道:“提点您的记性太惊人了,当时有那么多人的在听您讲经,您竟然记得小人这个名不经传的小吏,实在是太厉害了。”
章衡摇头笑道:“你算什么小吏,身为堂后官,尤其是户部的堂后官,掌握着大宋朝的民政与财政,就算是大官也是比不上你的。”
祝臣忠连道不敢。
另一位堂后官也笑了起来:“提点,您记得我么?”
章衡甚至都不用多加思索便道:“方元榷嘛,你虽然没有提问过,但你听课是最认真的人之一,我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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