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思索了一下道:“梅雪争春未肯降,骚人搁笔费评章。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这诗还特么是好诗啊!可是我全然不记得有看过这么一首诗!”有士子惊呼道。
“嗯?”
“不能吧?”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哈,我是见鬼了吧?”
“快问问,这又是谁的诗,不会又是他自己作的吧?”
……
丁讽的神色变得十分紧张起来,他等不及韩绛发问,自己便急急问道:“章衡,伱不会说这还是自己作的吧!”
章衡一脸的讶异道:“难道我刚刚作诗的时候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
这下子不仅仅是丁讽,连韩绛都感觉到才华带来的压迫力了。
他看着章衡那张略显黢黑,但又十分俊秀的脸怔怔不语。
韩缜一直挂在脸上的玩世不恭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前所未有的凝重。
吕公著的少年老成脸布满震惊,惊诧地看着章衡。
此时梁园除了寒风掠过的声音,只剩下静悄悄。
章衡笑道:“丁衙内,到你了。”
丁讽还陷于震惊之中,闻言下意识便道:“白雪却嫌春色晚,故穿庭树作飞花。”
这是韩愈的诗。
章衡叹了一口气,脸上已经没有了笑容,缓缓道:“初雪为欢谣,再雪犹喜视。三雪已恐多,四雪翻为异。坐栖漏明屋,卧拥如铁被。萧条市无行,寂寞门半闭。”
这个不用问了,说的必然是当下。
今年入冬以来,已经是第四场大雪了,他们这些监生太学生可以来赏雪,但贫寒人家却是生计都艰难了。
这首诗倒没有之前两首那么惊艳,但高度却是高得多,前面两首讲的是个人,这首却是心怀天下。
高度格局不可同日而语!
韩缜顿时感觉脸上有些发烧。
在此之前他还试探了章衡,让大家以为章衡此人只是个死读书的书呆子,现在看来,人家哪里是书呆子,明显只是觉得大家谈得幼稚,从而不想跟着一起吹牛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