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出的伤心。
八年前,阮素的父母先后去世。她就成了一个没人要的孤儿。
她父母在世的时候,她每每回忆起来,就像是梁劼的留影戏。五彩缤纷,还让人高兴。
再往后,她觉得有趣的事情就越来越少。
她有些笨,可也能感觉到,婶婶不喜欢她,姐姐也不喜欢她。可她们也很少像现在一样露骨地讨厌她。
大伯对她很冷淡。婶婶讨厌她,姐姐讨厌她,弟弟只会捉弄她。还有一个人,只会凶她……
阮素其实只是一个十七的小女孩啊,她再笨,也是人,也是会难过的。她也会悄悄躲在被窝里哭,也会羡慕姐姐的新衣裳和漂亮水粉。
她也知道她是一个从来没人关心的女孩子。
“呜……”阮素紧紧咬着嘴唇,但还是哭了出来。
她一哭,手中的布匹就松了下去。她忙要抱紧,已经晚了。反倒只笨手笨脚地夹住了布匹的一头,让它的另一头重重地撞在自己的膝弯。
牵着弟弟的阮素向后摔倒过去。阮东脑袋咚的一声撞在地上。
小男孩吃痛,很自然地哭了起来。
婶婶暴怒起来:“阮素!你故意报复,想摔坏东东,是不是?”
上前一步,啪的一耳光抽在摔坐在地上的阮素脸上。
阮素小声抽啼变成嚎啕大哭。她不是故意的。只是脸上的痛,又哪里比得上心痛。
“我想我爹我娘了。”阮素脑中忽然蹦出这个念头。
婶婶一把抱起儿子,关心了几句,又咒骂几句。堂姐两步并过来,叉腰大骂:“死丫头。”
“不怪素姐,是我捉弄他。”阮东看着自己逞凶的母姐,心里害怕,小声支吾着。从小阮素带他最多。他未必多喜欢阮素,却也是有几分感情的。
只是这个时候,没人听他的“仗义执言”。
堂姐狠狠一脚朝着阮素心窝踹了过去。
“啊——”一声惨叫,让整条大街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们一行人身上。
阮素有些莫名地看着惨叫的堂姐。她愣了愣,才看到一个拖着根木棍的男人挡在她与堂姐之间。
那个男人瘦瘦的,高高的,长得平平无奇。只是双眉挑动的模样英气十足,狂放不羁。
男人侧头看着阮素,恶狠狠地说:“谁叫你不上班的?走,跟我去看戏!”
春日上午的阳光流淌在男人脸上,异彩流离,金色熠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