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站在自己的肩膀上,抓着残存的断梁,和孩子一起抻着脖子到处张望那些寻找家人的人。
此法有效。很快,便有一个中年汉子朝着他们跑来。
孩子一见也欢快,就在晏旭的肩膀上蹦蹦跳跳,好悬没把晏旭这小身板给踩趴下。
“爷爷、爷爷!”小孩子儿兴奋地叫。
中年汉子一把抄过孩子,捂在怀里,再冲着晏旭鞠了一躬,摸出几个铜钱塞过来,口中忙不迭感谢:“好孩子,谢谢你,谢谢你。有机会叔一定好好报答你。”
说着见铜钱又被推回来,索性往地上一扔,“快跑吧,赶紧回家!”
将孩子抱紧,就先跑一步。
此时、此刻、此地,的确不是叙什么恩义的时候,晏旭见有些百姓只是被擦伤、挤伤、或踩伤,并没有闹出人命,便捡起铜钱收好,快速遁入人群,赶往绵州馆所。
每省的省城,都有辖下各州府设立的馆所,平时用来接待进省城办事的官员,遇到考举时,就是专门给“自家”参加科举的考生们提供食宿的地方。虽然也收钱,但比之客栈那些要便宜得多,甚至还可赊账。
一路过来,晏旭这帮人就都商量好了,要一块儿住在馆所里,无事一起读书,有事一起照应。
等晏旭赶到时,还见到杜景辰和那些人,正在馆所门外,一脸焦急地等待着自己。
“你可算来了,快快快,快进来!”
杜景辰迎上,看了眼浑身被挤得乱七八糟的他,笑着催促。
大伙儿也都笑。
他们哪,来时也差不多,一身短褂,东歪西斜,有的头发都散成了疯魔状。
因着来时多半赶山路,没人傻到穿长衫。
终于见到晏旭平安,这才放下心,一块儿进去,按照馆长分派的房间,自去洗漱打理不迟。
而他们却不知,这次的事情,引得川省最高文官、知州、常元纶,发了大火。
“乡试在即,城内安全何等重要。居然敢有平民带头闹事、打杀官兵、强闯城门,这是阴谋、这是造反!本官限你们十五日之内,捉拿那帮刁民,本官要对他们严惩不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