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俭与薛仁贵在敌军的军阵中穿插而过,王孝杰的兵马像是一把锤子,直直地凿入大食人混乱的军阵中。
裴行俭,薛仁贵,王孝杰三位唐军将领,领军冲在最前方,在他们的后方是一大片的尸体,狮泉河边尸横遍野,夕阳将这片大地映照得通红。
直到天色入夜,清冷的月光照在这片战场上,大食人溃逃了。
裴行俭与薛仁贵策马并立,看着远去的大食人,还未想着追击,却见一队骑兵追了上去。
“这王孝杰颇有当年薛大哥之风。”裴行俭给出了评价。
“某家看他打仗的样子颇像当年的凉国公。”
“像凉国公的人不是那位白方吗?”
薛仁贵道:“大概吧。”
当年东征高句丽的时候,薛仁贵想起了那时候高句丽人伏击了凉公契苾何力,伏击成功之后,高句丽人竟然开始庆祝了。
那时契苾何力便咽不下这口恶气,带着伤愣是追杀了高句丽人数十里,斩首几万人才将这口恶气出了。
薛仁贵会如此评价,正是因此刻王孝杰的举动像极了当时的契苾何力。
眼前的战事结束了,后方是一片欢呼的天竺人,好似也只有王孝杰一个人追了下去。
薛仁贵与裴行俭没有去阻挠他,而是带着自己的兵马回去了。
月光下的战场,如同打了霜的地面上有很多天竺人正在收缴着大食人丢在这里的兵器,这些都是他们的战利品。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吐蕃人带着一万头牛回来了。
吐蕃老人茹来杰是一个十分有耐心的人,他用了一晚上的时间,让他的吐蕃孩子,愣是找回了跑散在各处的一万头牛。
他用凉水洗了洗脸,道:“其余的就找不回来了,让天竺人自己去找吧。”
慕容顺问道:“你要将这些牛都带回去吗?”
茹来杰摇头道:“太远了,不带回去。”
两个老人坐在一起,看着几个孩子学着昨天人们冲杀的样子,举着棍棒高喊着。
见此情景,慕容顺忽然道:“一万里?好像也不是很远,两万里也不过如此。”
茹来杰喝着奶茶,他将手中的糌粑分给了这些孩子们。
天竺的孩子们用唐人的礼仪行礼,并且也在学唐人的语言。
对如今的天竺人来说,能够学会唐人的语言是一件很高贵的事,他们的天竺王就是如此。
那位年幼的天竺王会说唐人话语,却不会说天竺话。
乾庆十一年,七月,葱岭。
李奉诫带着皇帝的旨意来到了安国王城。
旨意送到了,那么太子就要回长安了。
因从长安又送来了家书,在娄师德的劝谏下,太子也终于决定要回长安。
此时,天竺的大捷也送到了安国的王城。
唯一吃了败仗的只有吐蕃的钦陵,他一个人带着吐蕃兵冒进,愣是没有拿下火寻国,狼狈回来了。
大营中,梁建方与李孟尝,高侃还在商议着接下来的事宜。
大营外,几人坐在篝火边,裴炎道:“塔那,等我们回去了,我们就向天可汗为你请功。”
白方仰头饮下一口酒水,道:“你应该当塞人王,塞人不该绝迹,这片葱岭需要有一个强大的塞人王。”
狄仁杰颇为认同,一旦唐军离开了这里,这里需要一位强大的塞人王镇守。
这一次塔那领着他的族人前来驰援,一是为了报恩,二来也是为了功劳,他是被刘仁轨说动了。
白方打算在之后再问问刘仁轨,他心中暗想又觉得刘仁轨是一个很神奇的人。
大营中的商议有了结果,梁建方决定渡过阿姆河,再与大食人打一仗,至少要打得大食人几年内喘不过气。
翌日,唐军就开始整军。
早晨,梁建方送别了太子之后,领着高侃与李孟尝两位大将,开始建设渡河的浮桥。
似乎唐军都是读同一本兵书的,葱岭的大军准备渡河反攻大食人。
葱岭与狮泉河的唐军想一起去了,王玄策与薛仁贵也打算从南面反攻大食人。
挨了打不反攻?那不是唐军的作风。
双方都决定打完这最后一仗,就回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