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见了母后,李泰便回了自己的府邸。
夜里,他辗转难眠,最后起身拿出一份皇兄做过修改的纲要看了起来。
看着一个个陌生的字词,蹙眉自语道:“人文,水土,土壤,气候还有地志沿革……”
这无疑是将近半年以来的积累全部推翻,而后从头再来,不仅仅只是翻看过往的典籍。
查阅各地的水土人文,又何止是地志上所记载的。
“来人。”
魏王的话语传到屋外,当即就有人推门而入。
李泰吩咐道:“告诉文学馆的所有编撰,自明日起就按照这份纲要从头再来。”
“喏。”仆从接过纲要躬身退下。
从去年开始,李泰发现越来越看不懂皇兄,以往皇兄会嫉妒也好,或者是会刁难也罢。
这一年以来,与东宫来往并不多。
李泰心中又有些犯堵,很想连夜就跑去东宫质问皇兄,你怎么自己不编撰括地志。
他多半又会说孤很忙?
李泰气得一脚踢翻眼前的桌案。
听到动静,门外的仆从连忙走到门口。
李泰道:“去买一些桌椅,要泾阳造的,要买最好的。”
“喏!”
长安城就快宵禁了,因陛下出游在外,长安城内的防备更严,已可见一队队官兵走在街道上。
家家户户陆续带着各家的孩子回到家中,关上家门。
两个身影走在街道上,今夜依旧寒冷。
许敬宗和上官仪走在一条小道上。
“许侍郎天色不早了。”
“怎么?老夫是秘书监侍郎,你又是弘文馆学士,你还怕这些官兵?”
上官仪道:“深夜拜访,不好。”
许敬宗低声道:“我们若不去拜访,说不定就被人抢先了。”
上官仪蹙眉道:“武士彟对泾阳当真这么重要吗?”
“太子殿下交代的事都是重要的。”许敬宗稍稍加快脚步,又看上官仪落在后头,便拽上他,道:“你可知武士彟是何人?”
上官仪不以为意,道:“当年晋阳起兵的元谋功臣。”
“非也。”许敬宗低声道:“武士彟是并州商贾之家出身,一個行商之人又有为官的经历,论行商才能,你我都不如他,可对?”
上官仪缓缓点头。
“此人又有治理之功,一个能治理地方精通商贾之道,商吏两头皆有经验的人物,自然很重要,这等人物在朝中不得重用,于泾阳来说,此人太重要了,泾阳缺一个这等人物,既能与商人周旋,又知晓为官的门道。”
如此,上官仪才认同许敬宗的看法,道:“此人还未在朝中告老,我们此番前去会不会太过冒昧了。”
“呵呵。”许敬宗道:“上官老弟,当今吏部尚书可是太子殿下的舅舅。”
上官仪觉得许敬宗行事太过大胆了。
许敬宗又觉得上官仪,其人太过谨慎,太爱惜羽毛。
两人行事方式大相径庭,勉强在泾阳落脚,也就勉强地混迹在一起。
武士彟一家就住在安仁坊边上的一处宅院中。
许敬宗收拾了一番衣襟,敲响了木门。
院内应了一声,开门的是个妇人,她看着两个穿着官服的人,连忙行礼道:“两位深夜前来,是有何事?”
上官仪行礼道:“我们前来拜访应公。”
闻言,那妇人有些犹豫,低声道:“还请等候片刻。”
言罢,她脚步匆匆走入屋内。
许敬宗看了看四下,没见有官兵走过这条街,等那妇人再出来,他换上了一脸笑容。
“夜色已深,两位请回吧。”
像是早就预料到这个结果,上官仪跺脚一声叹息。
眼看木门就要关上,许敬宗伸手拦住,又道:“我等是奉太子之命前来拜访。”
又往院内看了看,许敬宗故意抬高声音道:“事关应公告老之事。”
“进来吧。”院内终于传来厚重的男子声音。
那妇人也让开门,请两位入院内。
武士彟从屋内走了出来,他朗声道:“殿下既然无法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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