昧;进道若退;夷道若类’。上德若谷;广德若不足;建德若偷;质真若渝;大白若辱;大方无隅;大器晚成;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道隐无名。夫唯道,善始且善成!在我眼中,佛本是道,道也是佛,如来,将军在翡冷翠虎踞龙盘,开天辟地,心中之道为‘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类’,将军心中有道,那不知道将军心中之佛为何?”
明道若昧,进道若退,夷道若类——光明的道似黑暗,前进的道看上去像后退,平坦的道看上去崎岖不堪——那种心里最隐秘的地方被人看穿的震惊让龙烈血心神巨震,眼光一下子锐利如电,直直的盯在了摩云的脸上,心里面的杀机一闪而过,从来没有一个人,能把龙烈血的心思把握得这么准,说得这么直白,就连范沉舟和东方翼,两个人都没有完全把握到自己在翡冷翠最真实最隐秘的想法,然而,今日却被这个老和尚十二个字道破,龙烈血几乎本能的感到了一种威胁。
房间内的空气在不知不觉中似乎都冻结了起来。
摩云老和尚混若未觉,轻轻的端起了手上的茶杯,未见一丝颤抖,悠悠的喝了一口茶,陡然动容,“好水,好茶!”,
茶是金殿一颗千年茶树王上长出来的特供督司官邸的极品普洱,制作的每一个工序都精益求精,水是从澄川空运过来的亿龙水,沏茶的秘书精研过茶道,自然是好水,好茶。
龙烈血自己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在低头的一瞬间,龙烈血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把锐利的眼光收了回来,把心底升起的那股杀意压了下去,放下茶杯,再抬起头,看着自己的,依旧是摩云老和尚那清澈如水的目光。
“佛祖出生,右手指天,左手指地,言‘上天入地,唯我独尊’,一句话,打开了佛教在天地间的生存空间,光大佛法,佛乃成佛,我心中之佛尚未出生,如要出生,也要一手指天,撑起百仞之天,一手指地,荡开八千之界,也要唯吾独尊,也要在天地之间扫出一片大大的空间,我花开时百花杀,那时我也能拈花而笑……”龙烈血淡淡的说着,“我心中之佛大师已知,与大师心中之佛对比如何?”
摩云淡然一笑,从容而温和,说出来的答案却有些出人意料,“爱因斯坦在临死之前,曾把世界上许多的知名物理学家召集到一起,并告诉那些人,可以问他三个问题,那些人商量了许久,都觉得这样的机会太宝贵,任何一个问题,都必须是有足够代表性的问题才行,经过一番商量之后,那些人向爱因斯坦提出了他们的第一个被允许问的问题——您认为什么样的问题是我们能问出的最重要的问题。爱因斯坦在思考了一番之后,回答他们,你们所能问出的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是:宇宙是一个有好的地方吗?这个问题,是人类所能问出的最重要的问题,也是我们所有人面临的最终极的问题,让宇宙变成一个友好的地方,这是一切众生之所以存在的终极目标与进化发展的终极追求,解决这个问题的智慧与觉悟,也就是这个宇宙中终极的智慧与终极的真理和终极的觉悟,而佛,就是知道和觉悟到这个终极智慧与终极真理的人,佛教不是一般意义上宗教,佛教是佛的教育和教诲,是佛把这个宇宙的终极的真理与智慧传承给尚未觉悟和知道这个真理与智慧的众生的手段,因此,我心中之佛,是超绝一切之智,是洞透一切之觉,是福庇众生之师,而将军心中之佛,是披肝沥胆之忠,是有我无敌之勇,是报效家国之念,我心中之佛与将军心中之佛,是二,也是一。”
一句话,让龙烈血心中的那点杀意一下子消散殆尽,再也对摩云这个老和尚提不起一丝的杀念,苦笑了一下,龙烈血站了起来,走到房间里那个像是一个巨大玩具一样的巨型模型与沙盘前,看着沙盘,沉吟了一会儿,然后转过头,“大师今天的来意我已经知道了,我的考虑大师也应该知道,我今天要是就这样拒绝了,连我自己都有些过意不去,但要是同意了,也有些过意不去,这是两难,咱们就看一看天意,那我今天就和大师打一个赌,要是我赢了,还请大师收回想法,要是大师赢了,我就再成全大师一次!”
“如何赌法?”
“大师是出家之人,要是赌别的,那对大师不公平,既然大师笃信佛法,认为佛法就是让宇宙变得‘友好’的无上法门,那我们就赌个公平的,在这间屋子之内,要是大师能证明佛法存在,就算大师赢了,要是大师不能证明佛法存在,那就是大师输了!”龙烈血出的题目自然是“难题”,龙烈血也觉得这样才算公平,既然这个老和尚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自己自然应该还他一个,如果老和尚不能证明佛法能让宇宙变得“友好“,那他的那个想法,还是收回去吧……这真是一个难题,但不知为什么,摩云老和尚脸上的微笑却一下子让龙烈血感觉有几分“狡猾”。
“好,为了显示佛法之博大与我们打赌的公平,贫僧是否可以叫两个局外之人来帮忙,只要几分钟时间?”
“可以,大师想要叫谁,我叫人去接!”看摩云答应得痛快,就连龙烈血都好奇起来,这个老和尚肚子里到底在装着什么东西。
“不用麻烦将军,这两个人,谁都可以,将军不介意的话,就把门口那个侍卫叫进来就行了!另外……”老和尚指了指桌上的一瓶亿龙瓶装水,“还请将军让人准备两杯这样的矿泉水……”
龙烈血看了摩云一眼,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就打到了门外的秘书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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