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听着武大这斩钉截铁的话语,展老爷不由得对这武大又高看了几分。
这人虽然既懦弱又无能,可这待人的心思却是一片赤诚,虽然潘金莲不曾把他当夫,他却把她当妻。
当年张大户总是跑到他家里来玩潘金莲,武大不曾说过什么,本质上是因为这潘金莲其实是张大户的女人,他没把自己当成苦主,他自身定位其实是隔壁老王的。
等张大户死了之后,他便把潘金莲当成自己的妻子了,所以才有后来抓奸西门庆的事情。
他若依旧对张大户那般,对待西门庆,就没有后来的那些事情了。
可能是后来潘金莲出钱,给他买房子,让他产生了些错觉,以为潘金莲也是被逼无奈,心中其实还是有他的。
虽然潘金莲一直各种瞧他不起,但武大郎却极为尊重潘金莲,不肯像是卖货一样,把妻子卖掉。
他之前那些话语,分明便是怀疑展老爷把自家娘子给扣了下来,想要强买强卖,却不知道,其实这是两厢情愿的事情,只他一个人在反对。
原本展老爷是想给他留些颜面,所以才不肯让潘金莲出现,免得太过羞辱于他。
可既然他这般固执己见,展老爷也没有办法,只好把潘金莲也叫出来,让潘金莲与他当面对质。
得了前面的通知之后,潘金莲便袅袅婷婷地从后院走了出来,远远地武大郎便听到环佩叮咚,等潘金莲一出来,他顿时心里面就凉了半截。
只见此时的潘金莲,再不复和他一起时那粗衣布裙、素面朝天模样,如今的潘金莲浑身穿金戴玉,满身绫罗绸缎,脸上更是涂脂抹粉,描眉涂唇。
那脑袋上面更是扎了一圈,什么金簪啊、银钗啊,便如同一柄张开的折扇一样,在她那精心挽起的发髻后面孔雀开屏。
“大嫂,你、你这是……”武大郎的声音都开始颤抖了。
潘金莲甜甜一笑,扑入展老爷的怀里,先在展老爷的脸上亲了一口,然后才转头皱眉看向武大郎,非常不屑地道:
“你不是总担心大官人惦记着你什么嘛,现在清楚了,知道大官人惦记你什么了?”
“说来我还得谢谢你呢!”
“若不是你这么死心眼,大官人还未必会愿意将此事挑明呢!”
这些年潘金莲跟着武大郎也受了不少气,如今一股脑发泄了出来,越说越嫌弃,语气也越发恶劣起来。
“人无伤虎心,虎有伤人意,你遇到事情了就只知道退让躲避,那街上的泼皮无赖调戏奴家,也不见你多放几个屁出来,反倒是各种息事宁人,忍气吞声。”
“现在好了,大官人看上了我,你便老老实实从命便是,就继续老实本分下去,也别给自家招灾惹祸。”
“大官人可怜你,赏你的银子,你便乖乖拿着,一会儿在那休书上面把手印按了,以后咱们两个便再无瓜葛。”
“自今日起,你继续做你的老实本分人,我入大官人府上享受我的荣华富贵日子,大家各取所需,多好!”
“你也别总觉得是大官人抢了你的老婆,自始至终,奴家便不过是张大户寄放在你家那里养的个外室而已,跟你本人是没什么关系的。”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那三寸丁谷树皮的模样,凭什么能娶到奴这么漂亮的老婆!”
“你若是什么大官人,权势富贵逼人,那也就罢了,可你偏偏就是个老实本分人。”
“你也不想想,你配么!”
“你不是一直想要做个老实本分人吗,那你就该娶个丑八怪老婆,跟你门当户对,也不怕别人惦记。”
被潘金莲一顿嘲笑,武大郎原本的那点原则与坚持顿时灰飞烟灭,挺直的背又慢慢弓了下来,面如死灰,只低头看着脚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若不是展老爷最后看不下去了,出声打断了潘金莲的语言攻击,恐怕潘金莲能够一连数落他一天。
“诶,好了好了,金莲,不必多说废话,让他明白你的态度就是。”
“武大啊,你现在也应该明白了,现在的情况不是老爷我抢了你的老婆,是你自家夫妻不和,早晚要和离。”
“银子我照样给你,你有了这些银子,卖房子置地,不难再讨一房娘子回来,也算是老爷我对你的一份心意,你也莫要推辞。”
武大郎一句话都不说,就如同那被打断了脊梁的老狗一样,任由展老爷摆弄,让签字画押就签字画押,让拿银子走人就拿银子走人。
等把武大郎送走了,展老爷又和潘金莲签了契书,自此潘金莲就成了展老爷的私有物,便是告到衙门那边,也都有理有据。
一切就此尘埃落定,潘金莲喜不自胜,缠着展老爷又好生快活一回。
到了次日,一大早花子虚便过来了,展老爷和他早就约好了,要去花家拜访,他如今过来迎接。
“诶呀,你看你,来这么早,吃早饭没,一块吃点儿。”
一见展老爷打着哈欠出来,花子虚急忙趴地上磕头,致歉道:
“都是侄儿考虑不周,来得太早,叔父不必理会侄儿,不妨休息好了,咱们再出发不迟。”
“无所谓了,反正人都起来了。”展老爷摆摆手,带着他进了大厅,开始用早膳。
花子虚客套了几句,也陪坐在展老爷旁边,一块吃一些。
作为府内的姬妾,潘金莲肯定也要在旁伺候的,花子虚眼尖看到了,便赶紧将头低下,眼珠子一阵乱转,心中开始琢磨。
当日在王婆茶肆里面,他也是在的,这潘金莲的形貌,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潘金莲究竟为何出现在这里,还一副姬妾的模样做派,他不关心,他只关心展叔父的性癖爱好。
既然展叔父有这寡人之疾,那他就方便投其所好了。
不过区区阳谷县这种小地方,实在是没什么绝色人物,只看这厅内的三个女子,便知道展叔父的眼界有多高,只怕那些庸脂俗粉也入不了展叔父的法眼。
他一边心不在焉地喝着粥,一边想着怎么去州城那边买个清倌人回来,伺候展叔父,一顿饭吃得是食不甘味。
很快展老爷吃完了饭,两人便出了门,乘车往花子虚家中去了。
花家当年也曾经阔过,虽然现在已经落魄了,但那宅院也是不小,也少不了花园楼阁,如今少了人打理,已经有了衰败之相。
不过为了迎接展叔父前来,花子虚专门组织了家中的仆役,将一切又重新拾掇了一番,便如同那迎接领导前来检查一样,把一切都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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