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
周宴礼眼眸微眯,逗她:“我对你这么重要啊?”
她头埋的更低,虽然没有直接承认,可此刻的反应就像是另一种默认。
他身子后仰,吊儿郎当地坐在椅子上,外套和书包此时都在江会会手里抱着。
她犹豫好久,终于再次开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把嘴里的糖果咬碎:“感觉挺好的。”
“伤不疼了?”这药膏的效果这么好吗,刚涂上就不疼了。
“不是说伤。”
江会会疑惑,那是说什么?
“我是说,有亲妈宠的感觉挺好。”
一旁的护士:“......”
终于上好药了,她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个地方。现在的高中生都怎么回事,早恋都不分场合。
长得倒是挺养眼,就是行为举止过于腻歪了。
还玩的这么花,妈妈都叫上了。
她将棉签扔进垃圾桶里,说了注意事项,然后又说:“待会直接去前台结账就行。”
江会会和护士道谢,又对着周宴礼的脸左看右看:“护士刚才的话你都记住了吗?”
“没记住。她是和你说的,不应该你记吗?”他理直气壮。
“我记是记住了,可你..”她无奈叹气,“算了,等你来学校我再帮你换药。”
周宴礼嘴角压着笑,又开始装病,说这肩怎么也挺疼的,该不会是昨天挨打留下的内伤吧。
江会会立马一脸紧张,伸手去扒他的衣服,要给他检查一下。
室内有暖气,为了方便涂药刚才把外套给脱了。
里面只有一件卫衣。
江会会这一扯,直接将领口扯歪了不少。
露出脖子和大片肩颈。
他学习不行,但运动在行,平时不是在球场就是在健身房,隔三岔五还打个架。身上的肌肉劲韧结实。
周宴礼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么一下,也愣在那里。
“你们在做什么?”一道低沉男声将这份寂静给打破。
是周晋为。
平江中学纪律严明,必须穿校服。哪怕是冬天。
可是周晋为似乎拥有特权,江会会很少看到他穿校服。
严格来说,他们在学校也很少碰到。
两所教学楼之间的距离,就和他们之间的阶级一样遥远。
周晋为走过来,眼神很淡。
视线落在攥着周宴礼领口的那只手,以及领口下的三角肌。
江会会松了手,担心他误会,结结巴巴的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刚才的画面确实太糟糕,有点像良家少男被调戏。
周晋为不说话,目光还没有收回。
他有一双极具威慑力的眼睛,其实那双眼睛很好看,是比较典型的桃花眼,若是他温柔一点,再温柔一点。
那双眼的多情足够让所有人都溺毙其中。
可他总是一副清冷淡漠的神情,这导致那些恋慕者对他又爱又惧。
江会会不是这其中之一,她对他只有畏惧。
“那个......”她声音嗫喏,手指不安地攥着衣角。
相比她,周宴礼则淡定很多,他将自己歪掉的领口整理好,从她怀中接过外套穿上。
又问周晋为:“你怎么在这儿?”
这个点出现在药店。
感冒了?
护士拿着药膏过来,一共两支,递给他:“这支是祛淤活血的,这支是消肿的。”
周晋为眉梢微挑:“不用了,谢谢。”
他转身朝外走。
江会会跟过去:“那个......”
她一直想说什么,可又不敢说。
周晋为停下,等她把话说完。
她抿了抿唇:“你误会了,他说肩膀疼,所以..所以我有点担心,想检查一下。”
她终于将这句话完整说出。
周晋为眼眸微眯,不记得自己揍过他脸之外的其他地方。
他看向周宴礼。
后者按着肩膀活动了下脖子:“我也没说是你揍的,可能是我昨晚上睡觉落枕了。”
护士在给江会会他们刚才的药扫码,又询问了一遍周晋为:“这药膏还要吗?”
他一向喜怒不显,眼里的情绪也淡。
所以没人能通过这些细微的变化来判断他的心情好坏。
即使是和他有着血缘关系的儿子。
估计是江会会的解释起了效果,周晋为的眼神没刚才那么冷了,他走过去,取出钱夹:“一起结吧。”
扫码完毕,他从钱夹里抽出一张纸币递给对方。
找零十二,护士拿起旁边一盒软糖,询问要不要带一盒,刚好十二。
糖是草莓味的,没有别的作用,就是缓解低血糖。
周晋为点头。
护士便将拿盒糖一起放进了袋子里。
从药店出去,江会会问他多少钱,她给他。
周晋为淡声反问:“药是他的,为什么你给?”
江会会说:“因为他没有钱。”
“你有?”
简单两个字,把江会会问住。
她的确......也没什么钱。
“我妈妈今天给了我这周的生活费。”所以药钱她还是给得起的,只是接下来这几天需要顿顿啃馒头。
周晋为把袋子里的那盒软糖拿出来,然后连袋子带药全扔给了周宴礼。
包括他买的那两支药膏。
“不用,就当是做慈善了。”
他这话冷漠中带点施舍。
周宴礼不爽:“你他妈打发叫花子呢?”
周晋为只是淡睨了他一眼,倨傲变成轻蔑,宛如他是一个卑贱的弱者,无需他放在眼里。
周宴礼终于理解了那些人为什么提他爸就怕成那样。
藏在清贵皮囊下的恶劣脾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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