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士良要他把上房让出来,元稹坚决不愿意让,就挨了仇士良的打。这事儿传到朝中,上官认为他有失体统,办事不牢靠,把他给贬黜出京。
这次贬官叫他在地方上蹉跎了十余年,以至于他的心态发生了极大的改变……最大的改变在于以前他嫉恶如仇,看不起宦官,十几年后的元稹却选择与皇帝亲近的宦官交好,借对方之手把自己的诗递到了御前。
这么一运作,元稹果然回到了长安,甚至一度平步青云当上宰相。
只不过这诏令一下,朝野之间皆“杂然轻笑”,都认为他走的是与宦官交好这种旁门左道。
不少人都认为他这种人都能登上相位,大唐迟早要完!
某次同僚们坐在一起吃瓜,有人还边赶苍蝇边看着元稹当众嘲讽说:“适从何处来,而遽集于此!”
可见元稹这次起复有多惹人非议了。
于是没几个月元稹就被罢相外放了。
在这个时期,像元稹这样逐渐认清现实、逐渐和光同尘的人并不少,比如他现在的上司、当今宰相王播便是其中之一。
王播少年时家里穷得在佛寺里蹭吃蹭喝,等他刚高中进士时也当过一段时间的好官,政绩考核年年拿第一,很有精明强干、不畏强权的盛誉。
可惜后来他渐渐发现官当得好没什么用处,只有拿钱财开路、想方设法讨好皇帝与近臣,才有机会往上走。
于是他也横征暴敛,他也索求无度,每年都从任地上奉送百万羡余钱给皇帝。
所谓的羡余钱就是在原本应收的税款之外,另外再大肆征收一笔钱,说“我把这地方治理得特别富庶,还能额外再给陛下献上这么多钱”。
谁听了不觉得他特别能干!
至于这钱是从谁身上剥削出来的,那就不必去提了,左右他们也去不了长安、见不着天子。
这大抵也不是某个人的错,而是这个时代的皇帝俱都更爱听近臣的话-->>
、更爱用想方设法迎合讨好他的人,所以许多人在低谷中沉沦久了,渐渐便移了心易了志。
所以白居易在宗驾崩、武宗继位后,感慨于老友们病的病、死的死,提笔写下过一首很有名的诗:“蜗牛角上争何事,石火光中寄此身。”
我们生来就像活在小小的蜗牛角上,一辈子更是像石头相撞时迸出的火光那么短暂,还争什么争呢,不如喝酒,开心喝酒!
元稹这次归来被任命为尚书左丞倒是也想干点实事,很有少年时力斥权宦的气概。
只可惜他这才刚回到京师没多久,王播就要暴病而亡了,换上的是跟他有嫌隙的李宗闵。
别看李宗闵姓李,搞起党争来他属于牛李党争中的“牛党”成员。
而元稹更偏向于以李德裕为首的“李党”。
是以元稹和李宗闵的矛盾年轻时就挺深了,属于谁上位了都要打压对方的那种!
元稹这人浑身都是把柄,既没有显赫出身也不擅于养望,自然是别人随便攻击几下他就又得收拾铺盖走人。
霍善通过苏轼在交流群里的现场八卦把元稹的过去将来都瞧了一遍,只觉当个官可真不容易。
瞧瞧吧,为了争官位不仅要会钻营,还要会站队,站错队必然会被打压得翻不了身!
还好他只喜欢吃喝玩乐,没想着当什么大官。
霍善麻溜和元稹互通了姓名,问元稹知不知道刘禹锡和白居易他们现在在哪里。
元稹道:“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还想去拜访他们不成?”
霍善道:“对啊,我的一个朋友很想认识他们。”他想到读书人都爱以会友,当场打开自己背着的小药箱,装模作样地在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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