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写下“柳贤兄”三个字,又写下一句“见信如唔”,接下来脑中便有些空茫。年前约好过春天来了他们一起去放纸鸢,她还没看到他做的纸鸢,如今却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是她没有处理好自己这摊烂事,她不能害了他。
这时书房外传来一阵嘈杂的争执声,是绿绮拦着顾元奉闹出的动静。
可顾元奉哪里是几个丫鬟仆妇能拦住的,很快就大步迈进书房来。
纪云彤放下手里的笔,下意识挪过旁边的书册把才写了开头的信盖住。
顾元奉注意到了她这个动作。他记性一向很好,一下子想起年前有次他去找她的时候她也是这般表现——当时他没有在意,现在想来她肯定是心虚地想遮掩什么!
他迈步走上前去,一把扫开挡在信笺上的书。
上面的“柳贤兄”三个字瞬间映入眼帘。
顾元奉怒火中烧。
果然是这样!
她果然背着他勾搭野男人!
她要是心里没鬼,她心虚什么?!
纪云彤看见他难看的脸色,慌乱地后退了几步。
顾元奉越过书桌朝纪云彤走了过去:“你慌什么?难道我还会跟你动手不成?”
纪云彤也不知道顾元奉会不会,毕竟她自己在气头上是真的会跟顾元奉动手。以己度人的话……
纪云彤又继续后退了两步才停下。
不是她不想再退,而是她发现自己身后已经是靠墙的书架。
哪怕正愤怒着,顾元奉也被她气笑了。
她也知道害怕吗?她也知道自己不该跟野男人往来吗?他迈步逼近,用两臂拦着纪云彤不让她躲开。
两个人之间几乎没了任何距离。
他们此前也不是没有这么贴近过,纪云彤耍赖让他背着走的时候也会整个人贴在他背上、手紧搂着他的脖子跟他说话,热乎乎的鼻息直接喷在他耳边。
只是那时候他们都还小,甚至都没有男女有别的意识,一切都是那么稀松平常。
可现在将纪云彤困在自己双臂之中,顾元奉却想到了……那晚的梦。
过了十三岁,他就长得比纪云彤高了,体格也比纪云彤健壮不少——哪怕纪云彤也爱跟着他习武,却还是能被他轻易困住。
他想对纪云彤做什么,就能对纪云彤做什么。
顾元奉的目光落在纪云彤近在咫尺的唇上。她一向伶牙俐齿,没有道理的事情也能被她说得似乎是她占理,这样厉害的一张嘴,真让人想……尝一尝是什么味道。
纪云彤对上顾元奉那与平时截然不同的眼神,心里是真的有些慌了,只觉有什么东西似乎正在失去控制。她从来没有见过顾元奉这模样,不由伸手想要推开他:“你回府问过了吧?我没骗你,你娘是真的同意退——”
纪云彤话还没说完,眼睛就骤然睁大。
她试图推拒的手被顾元奉扼住,整个人一下子被抵在书架上。
顾元奉亲上她微启的唇,肆意品尝她唇舌的滋味。
趁着纪云彤还没反应过来,他那素来受她青睐的手掌托住了她纤白的后颈,修长而有力的五指配合得当地逼迫她仰起头承接这一吻。那些不中听的话,顷刻间全都化作了急促而灼热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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