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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乌托邦竞赛 no. 3淀粉与奶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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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克兰顿淀粉驱散锚,也许那就足够挡住它们了。”

    “元帅知道了吗?”

    “嗯,知道了。但他们是回来之后才总算找到了他。他忙著联络Delta小队呢,就是去北边的那帮人。”

    “你可别告诉我……”

    “猜对了。记得我们装在那的康德泛维度葡萄糖计数器吗?全部过载了。越过白线以北几乎是不可能的,太粘了。辐射也很厉害,那里。两边的情况都起码有——”

    “超过五年没见过了,我知道。”斯凯揉了揉太阳穴,走进营房的大门。里面比外面更温暖,但只是一点点。“我们要确定看上去正要发生的那种事真的会发生,因为假如我们需要撤离所有的人,我们就没有——”

    蒙罗走到他面前。“不会有时间了,这一次。我们没有足够的火力来对付它们中任何一方的再次来袭,更别说两个一块了。我们也许应该准备全员冬眠,斯凯。”

    老人在公共休息室里坐下休息,他的朋友坐到他身边。“斯凯,这里没有其他人知道怎么操作那些冷冻舱。如果要让所有人都进舱然后彻底封锁这里,我们可能会需要你,你知道……在外面操作它。”

    他知道蒙罗是什么意思。在庇护山庄的地下,在Site-52的废墟中有足量的冷冻舱,但只有一个操作员还活著,那就是他。如果灾难来袭,他们不得不退守地下的话,唯一一个能启动机器并让它运作的人就是他。过了这么多年,自动运行的功能早就失灵了。这一切都只能通过手动操作来实施。这并不完全等于死刑宣判,但斯凯实在想不出更适合的词来形容了。

    “嗯,我知道。”他耸耸肩。“真到了那一步,总会有办法的。”

    随后蒙罗离开了他,斯凯回到自己的床铺。仅仅几分钟后,他就在配给的几条毯子下睡著了。在梦中,他闻到了令人作呕的甜腻死亡气息从地平线上飘来,伴随著突然不再狂啸的风,和急促的涌动声——

    他惊醒过来,听见沉闷的紧急警报声响彻了整个庇护山庄。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匆匆穿上外套和靴子,然后向有人声的地方赶去。

    冲出营房,他看见全体居民正在默默地向通往Site-52的隧道快速移动。他困倦的双眼在人群中搜寻著自己的战友,眼光很快落到了麦克斯身上。斯凯穿过庭院,跑上去搭住朋友的肩膀。麦克斯转身拍开了他的手,认出是他之后,脸上的表情才软化下来。

    “麦克斯,怎么了?是强盗吗?”

    麦克斯那张因衰老和长期守夜而皱纹密布的脸拧出一个悲伤的微笑。他朝瞭望塔做了个手势。斯凯跑去搬梯子,等他回来时麦克斯已经走了。他飞快地向塔顶爬去,混乱的声音现在包围了他。

    “进隧道,快!”

    “南边有土豆!南边有土豆!”

    “准备炮击,瞄准!”

    “女人和小孩先走,把病人都带到这里来!”

    他到达了塔顶,只来得及喘了一小会气。他看了看下方恐慌的人群,然后把眼光投向地平线。风已经停止了呼啸,一道阴影从斯凯·马丁眼前掠过。由亿万颗土豆组成的土豆大潮正像决堤的海水般席卷著涌过这片高地。地平线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淀粉构成的死神。

    他向后退去,靠在围栏上稳住身体。就是在那时,他闻到了它——那个带著甜腻气息的恶魔。他回过头,在身后的远处,他看见无尽的蛋糕堆积成的彩虹色的噩梦,仿佛一条奔腾流动、咆哮不息的奶油河流。他的眼睛扫过面前这一幕景象时,他注意到庇护山庄的墙外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正在奔跑。它前方不远处有另一个身影,一只狗,追逐著某只看不见的兔子。认出第一个身影时他已经行动起来,是那个小女孩,艾米莉亚。

    斯凯·马丁拆下了好几道门闩,撞开了好几扇门,一头冲进了寒冷而开阔的高地,开始向近处山丘上的那个小点狂奔而去。他能听见同伴们在他身后喊著他的名字,但他没有理会。他的意识完全集中在目标身上,谁也没法阻止他。他就像风一样,在围绕著他的两波针锋相对的食物大潮之间奔驰呼啸。

    斯凯距离小女孩越来越近,她回头看他时发现了他身后的蛋糕。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被她紧紧抱在胸前的小狗狂吠了几声,又呜咽起来。老人连人带狗一把抓起,将她们扛到自己肩上,调头向庇护山庄跑去。土豆追赶在他身后,他看见它们纷纷落在自己脚边,它们肥大粗短的身体撞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汁液飞溅的闷响。

    一个身影孤零零地站在庇护山庄敞开的南侧大门前。那是元帅,他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只是撑著门不让它关上。斯凯和他的眼神相遇了,元帅摇了摇头。他撤回建筑内部,门在他身后关上了。

    恐惧纠缠住了斯凯的心,恍惚中,他听见小女孩的尖叫。他回过头去,只见淀粉味的死亡正等待著他。

    斯凯扑倒在地,把艾米莉亚和小狗护在自己身下。土豆开始撞击他的后背,最终将它撞断。

    然后土豆占据了此地的每一个角落。

    然后只余黑暗。

    以及土豆。

    曾被称为O5-11的男人静静地坐在电脑屏幕后面,眼睛飞快地扫视著它。他眯了眯眼,然后敲打出一串文字。

    视频记录访问:SCP-076

    屏幕微微一闪,随后开始放送某个阴暗密室内部的实况画面。大多数的灯已经不亮了,但监控摄像头的顶灯还在闪烁,使他能分辨挤在镜头前的大堆色彩鲜艳的糕点。摄像头附带的麦克风收录到了涌动的糕点发出的低沉的隆隆声,以及一个看不见的男人被堵塞住的闷哼,在这越挤越紧的蛋糕牢笼中,他一次又一次窒息而亡。

    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他的手指再次摸上键盘,打出另一段指令。

    视频记录访问:SCP-1193

    又是一闪之后,屏幕上出现一间黑暗的地下室,堆积著大量的糕点。远处的角落里探出一只手,挥舞著一面白旗,一台电话正在响个不停。蛋糕继续涌上地下室的台阶,最后镜头彻底被它们挡住了。

    其他的也都差不多,至少在北美是这样。大多数Safe和Euclid级的物品早已被埋葬,有的是被甜点,有的是被碎石。一些愤怒的Keter挣脱了控制,试图逃离这团粘乎乎的可食物质,但它们全都失败了,最终沉没在甜得发腻的汪洋大海中。他回想起了那条可恶的蜥蜴,被一块它无法适应的奶油派活活噎死在它的酸液槽里,他不禁笑了起来。

    当然也有例外。SCP-1867就成功逃脱了,还有SCP-662。它们拼凑著造了艘类似帆船的东西,带著一些显然是从Site-16的仓库里偷出来的补给,自己逃了出去。当前据估计它们在内布拉斯加西南部的某个地方,正在追逐著一个奇异的鲨鱼形空洞。

    多数工作人员的命运也和skip们差不多,他们全都勇敢地在自己的岗位上坚守至最后一秒,直到蛋糕涌入窗户和管道为止。当然也有一些人逃了。东海岸提前得到了灾难即将到来的消息,他可以肯定那里不乏逃兵。

    Elias Shaw看样子仍然活著。此前他出于纯粹的好奇去确认了他的状况。坠饰被牢牢地固定在一团有意识的霉菌里,正在一毫米一毫米地从蛋糕堆里往外钻。Clef已经好几个月不见踪影了,这倒也并不意外。其他高层人员不是死了就是跑了,要不就是转移到了别处的更安全的站点。

    从整体来看,其他组织也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全球超自然联盟在美国、加拿大和墨西哥设置了隔离区,并在边界实施大规模地毯式轰炸,阻挡住蛋糕潮。这个对策虽然有效,但只是一时有效,因为蛋糕总是会卷土重来。因为它们是——不用说——无尽的。但幸运的是,它们并没有无尽到最初人们担心的那种程度。每天能重生的蛋糕数量似乎有一个上限,由于这个上限看起来并没在上升,指数增长的蛋糕末日的威胁似乎是可以避免的,至少目前如此。

    Marshall, Carter和Dark已经散伙很久了。他们多数的异常货品都储藏在美国境内,随著它的彻底覆灭,大多数股东都弃之而去。残存的仓库被清空,文件被焚毁。其实不烧也没关系,蛋糕又不识字。

    那些宗教团体,比如破碎之神教会,第五教会,还有那些死守著亚伯拉罕信仰的家伙,都在做著宗教团体在末日来临时会做的事。但不论是机械还是星星还是耶稣基督,似乎都不能或者不愿帮忙赶走蛋糕。这一点同样毫不意外。

    到头来,逃得最干脆的也许是蛇之手。在全球性危机初露端倪的时候,他们就全体同时撤入了图书馆,并封闭了身后的路径。也许在某个地方,他们正在偷偷嘲笑这一切。

    至于基金会本身,监督者指挥部受损并不严重,现在留守在冰雪覆盖的南极大陆冻土深处。不论如何,这个距离给他们争取到了时间,用来构想一个对策,或者准备逃入太空,自求多福。他又露出了微笑,想象著基金会高层领导们在前往冥王星的途中与憎恨之星擦肩而过的画面,想到它还不知道它最痛恨的那个世界已经只剩下无尽的奶油糖霜,他忍俊不禁。

    尽管组织遭受了严重的破坏,按程序他们还是要召开一次会议。议会是习惯的奴隶,所以幸存者们早就将会议加入了自己的日程安排。O5-11是第一个到的,可能是因为他的卧室就在走廊另一头。其他大多数人应该也很快会来,除了2号。他们最初送走吃蛋糕的D级时,她就在现场,也是她一直监督著,等待著,保护著它们,直到它们成长为如今这个连恶魔都畏惧的庞然大物。

    他的思绪被闯入室内的男人打断了。后者向他敬礼,虽然这里很冷,他的脑门却汗津津的。

    “O5-11,长官!”他喊道,毫无必要地提高了音量。

    “老天呀,Conwell,放松点。”他朝对方摆摆手。“我都跟你说了,叫我Hank就行。到了这个时候,我们真的没必要再死守那些规矩了。”

    Jacob Conwell垂下了头,显得有些不自在。“对不起,长官。来了两架直升机,看样子其他人已经到了。”

    Hank点点头。“很好。我们快点开始吧。”

    他站起身,跟著Conwell走向机库。热能装甲并不能赶走多少无情的寒意,Hank九十五岁的老骨头每一根都感受到了那种冰冷。但是镇守Site-01是他的职责,就算明知大难将至他也不会退缩。也许,这也是一种习惯吧。

    直升机降落在建筑外部的停机坪,乘客们走了出来——十二个其他的监督者,一群站点主管和地区主管,以及一名来自希腊的研究员。他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名字,还能数出其中已经不在的人。Harkin不在了,还有Torval。还有Montgomery,以及Aktus,Gerald,Kiryu,Lament,Johnson。残存的只是少得可怜的一小撮人,但有总比没有好。

    他走上去迎接他们。“欢迎来到监督者指挥部,各位。”他微微点头。“请跟著我。”

    不会有什么寒暄客套了,他想。至少今天不会,至少在面对著等待他们的任务时不会。他们全都知道这里会发生什么。当他们穿过昏暗的地道走向主会议室时,令人不安的沉默笼罩了他们所有人。主会议室是个圆形的房间,大到足够容纳一张木制的大型圆桌和十三把椅子,但对这么多随行人员来说却还不够大。有些人只能站在厅里。

    他们全都找好了自己的位子,有些坐著,有些靠墙站著。其他的监督者——有的年轻有的年老——坐到了他们惯常坐的地方。O5-1——也可以叫他Barry Jameson——却一直站著。他不是这里最年长的,但却是看上去最憔悴的。他两眼下陷,头发稀薄,昔日的乌黑已经被一层灰白所覆盖。随著房间里安静下来,他用疲惫的眼神扫过每一个人。

    “好了。大家都知道为什么我们要来这儿。”他顿了顿,朝桌子中央比划了一下。一台全息投影仪闪了闪,投射出被丰盛的食肉蛋糕大军所扭曲的北美地图。“我们因231而遭遇的那个问题……已经解决了。深红之王现在被埋在科罗拉多北部的某处。我们也不能确定他死亡的具体地点,但现在这已经没有意义了。更严重的问题是——我相信在座各位也都很清楚,”他踌躇片刻,“我们最初的收容计划已经失控。SCP-871是一件有效的工具,它收容了——在这次事件中甚至毁灭了深红之王,但是……”一阵尴尬的沉默。“……没错。这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O5-7开口了。“目前的损失报告上都是天文数字,你们一定也想象得出来。我们失去了整个西海岸、中西部、东南部,和其他的一切。Site 19毁了,还有Site 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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