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糖味,她舔了舔嘴皮,伸手探了探身侧。
余爹出声告诉她孩子他抱着,闻言余母嘴巴紧抿,有些踌躇。
没有奶水,家里余粮不足,这孩子怕是难捱啊!
看清她脸上的情绪,幼暖略略叹了口气。
上前凑到床边,把她扶了起来:“您喝了粥再睡。”
余母朝她出声的方向望去,拒绝的话没说出口。
因为幼暖已经把粥喂到她嘴上了。
经久使用的木勺子已经翘边,有些扎嘴,余母并无不适。
直到浓稠甜口的粥在她嘴里化开时,她才慌乱地摆摆手。
推给幼暖:“幺妞喝,娘明天便能下床了”
这粥里有糖,糖可是金贵物,得留给孩子。
还有这粥,家里的粮食还有多少她心里有数。
今天老伴又把余下的粮食拿去换糖了。
吃了这一顿,下一顿可咋办呐!!!
其实这已经不算什么稠粥了。
但对余母来说,如此熬煮却是奢侈的。
“我喝过了,明天我去林子里找找有没有其他吃食,这个季节野菜也多,不差这一顿”
幼暖嘴上这样安慰,心里却是有些打鼓。
虽然她自小在农村长大,对山茅野菜,田耕农种多少知道些。
但跟在奶身后找野菜的记忆只停留在年少时代。
在城里磋磨多年,早已五体不勤了……
“不成,明儿个你在家看着你娘和你弟,爹去找……”
余爹佝着身子坐在一个草凳上,叹了口气。
他看着幼暖额头的伤疤,眼里尽是自责。
“对,让你爹去”
“成,您先把这粥喝了,赶紧好起来才是”
余母这次没再推脱,喝了小半碗粥,忐忑又满足地眯起眼。
“剩下的给娃儿喝……”
“给爹喝吧,小弟还太小,喝点糖水”
也许在他们眼里,这已经是给孩子最好的吃食了。
可现在幼暖手握羊奶粉,不想委屈了这娃。
安顿好余母,她朝余爹怀里的小家伙看去。
脸色虽然好了许多,但清淡的糖水也没能补给多少养分,一直哼哼唧唧。
余爹在看不见的地方抹了抹眼角。
这一幕也被幼暖瞥见,她心下凄凄:穷人的苦难都是闭环的。
自己和这一家子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能吃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