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定的上司,有『奶』便是娘。张仪苏秦二人当年也正是往来于诸侯之间,既为自己富贵,也为天下大势。只是田蚡虽与此二人之间一样都是穿梭往来,境界却判若云泥。
刘发借张仪苏秦二人的典,表面上好听得很,内里却是在讽刺田蚡多年来只靠一张嘴过日子。靠嘴过日子的人,在战国时期是能安天下的辩士,往来于诸侯之间,合纵连横,激『荡』风云,影响天下时事,是大丈夫所为之事。可在太平盛世的西汉初年,却不是什么正经人做的事。所以但凡天下大『乱』的时候,谋士辩士都纷纷涌现,可在天下太平的时候,却少有人似田蚡这样只靠嘴过日子。有机智权谋的人也纷纷入朝为官,或者是做王侯公卿的幕僚,总之都有个固定的职位和事务做。像田蚡这样的人,说得不好听一点,就是在混。
刘平也听出父亲话里的不豫来,心道要糟,不知父亲为何如此讨厌田蚡这样的人。田蚡此时心里已是暴怒,可脸上却半分也不敢显示出来,仍是哈哈乐乐,一副没有多想的样子。刘安也依旧浅浅微笑,似乎他什么都没有听出来,刘陵则自田蚡来了之后就一直笑嫣如花,没说一句话。
刘平见话已经说僵了,再说下去怕是要不好,因此对刘发耳语了两句。刘发转头对刘安道:“王叔,今日叨扰半日,天『色』近午,寡人还要去给母亲请安。就先告辞了。”刘安颔首道:“长沙王爷仁孝,天下尽知,不必客气。”刘发当即起身,田蚡也起身给他施了一礼,刘发微一点头,径自出门去了。
走在回去的路上,刘平问道:“父王可是对此人有不满之处?”刘发哼道:“王叔不知为何,竟也与此人交结。寡人对此人殊无好感,也不想刻意结纳,寡人再不济,都是先帝的亲子。若是有德有才之人,寡人还能不计较身份,与之同席,似这等素有顽劣之名的人,寡人耻于与之同列。若不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他这样的人怎能在长安立足。”
刘平道:“此人,儿子看着也不是个君子,可正是小人难防,父王不妨还是在场面上礼遇一下他,毕竟他是太后的亲弟弟。”刘发道:“寡人这王爷是先帝所封,若是没有犯下大罪,便是皇上也不能奈我何,我怕他作甚。连魏其侯当年对寡人都有礼得很,他又能折腾起多大风浪来。平儿休要再提此人,以后也不要与此人来往,无甚好处。”
刘平见刘发说到这了,也只得心里暗叹一声,不再言语。
刘发之所以如此轻视田蚡,一来和田蚡本人品行低下有关,二来也是刘发对于时势判断的结果。此时的汉廷,皇帝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王太后又一味地示人以拙,天天不顾太后的身份,跑去长乐宫陪伴窦太后,和景帝未驾崩时候一样。因此给人的印象就是,这对母子可能就是一对懦弱无能之人,一切都还要听窦太后决断。
而且刘发认为即便是将来皇帝掌权了,像田蚡这样的人也必定成不了气候,烂泥扶不上墙。当年就连窦太后的两个兄弟都只是封了个太平侯爵,有个名义上的富贵,参与不了政事。所以刘发理所当然认为田蚡将来撑死了也就和窦长君,窦少君一样而已。这些人在普通百姓眼里可能还算是富贵齐天,可对刘发来说却也不过就是诸多外戚中的一个。
身为皇子多年,这等傲气刘发还是有的,所以他既讨厌田蚡的为人,又认为不必因为现实的原因而勉强自己,所以干脆就对田蚡敬而远之。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