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宇并不看他,撇了撇嘴道:“恨你做什么,你说得明白,是我对姓李的那王八蛋心存侥幸,以致贻误战机,最终还是落入了他的圈套。”说着话眼圈又不觉红了。
牛大力仰面躺着,身上盖着厚重的毯子,他一直保持着沉默,给水就喝,给饭就喝,但自始至终不发一言。
彭宇用袖子抹了把脸:“这仇咱们当真不报了吗?”
牛大力霍地扭过头,看向谷雨。
谷雨艰难地摇了摇头:“动了他前线可能会出乱子,这件事我们只能吃哑巴亏。”
牛大力的目光失去了神采,缓缓扭过头,将毯子盖过头顶,压抑的泣声自里传来。
谷雨心里难受极了,他艰难地站起身,披了件衣裳,抄起一把雁翎刀,彭宇坐起来:“解手吗,我扶你。”
“我去透透气。”
谷雨拄着雁翎刀撩起门帘走了出去,夜晚的营盘静悄悄的,他深吸了一口凛冽的寒气,四下环视,只见营帐连排,一眼望不到边。他挑了个方向,信步走了下去。
小河边,河水已结了冰,冰面早已被士兵们凿得千疮百孔。
谷雨挑了棵粗壮的柏树倚着坐了,天空中乌云仍未散去,积雪折射出幽暗的光泽,他坐了许久,直到身子被冻透,几乎失去了知觉,他才站起身来,正要往回走,眼角忽地捎到一条人影。
那人影前后张望,蹑足潜踪,登时教谷雨起了疑心,再看他鬼鬼祟祟的样子,谷雨心中一沉:莫非是奸细?
他悄悄从河沿走下来,跟在那人身后。
那人影手里似乎揣着什么,走得一步三回头,警觉性极高,谷雨不敢离得太近,只得远远缀着,直到拐过一座营帐之后彻底失去了踪影。
谷雨摸到近前,提鼻子闻了闻,只闻到一阵若有若无的硫磺味,再看四下里营帐外松内紧的布置,忽地反应过来:神机营!
神机营掌管枪炮火器,此次出征万历也有毕其功于一役的意图,大军三千营的骑兵、五军营的步兵以及神机营的火器兵精锐齐出,因此军伍之中除配备有常规的兵刃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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