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只剩角落清浅乐声在奏响。
谢晚凝端起桌上的果酒,饮了口,极力克制自己也跟着看过去的想法。
而身为当事人的陆子宴却丝毫不受影响,见大家都看过来,他放下手中的酒杯,抬眼看向对面,唇角扯了个弧度,一派懒散的语气道:“倒是有看上的,但不是舞娘。”
其他人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发现他好像在看沛国公府世子,又好像在看一旁的世子妃。
再一思索这三人的关系,一时之间,气氛更是有些古怪起来。
陆子宴浑然不觉,继续笑道:“裴大人既然如此关心武将,不如……”
‘哐当’一声轻响,酒杯砸落在桌案上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谢晚凝手忽然一颤,手中的酒杯掉落下来,杯中残留的酒液打湿了袖口。
一旁的裴钰清眉头微蹙,自尔晴手中拿了棉帕,握了她的手,轻轻擦拭。
陆子宴看着这一幕,唇角懒散的笑意收敛,面色沉的吓人。
谢晚凝实在受不了这样的氛围,她低声道:“我去换件衣裳。”
上首的淑妃闻言,偏头吩咐身后的嬷嬷给她领路。
直到走出大殿,谢晚凝才算缓了口气。
她只有外衫沾了酒液,来赴宴自然也带了备用的衣衫,等换好衣裳出来,就不急着回去继续面对了。
同一直等候在外的嬷嬷致谢道:“您回去姑母那伺候吧,我自个走走,消消酒气。”
她刚刚确实饮了几杯果酒,双颊染上粉意,红扑扑的。
老嬷嬷看她一眼,笑着福身,道:“那老奴退下了,天气寒凉,世子妃在这附近逛逛就成,切莫在外久待。”
等人一走,谢晚凝在原地站了会儿,才朝着不远处的连廊走去。
连廊之上,宫灯明亮,每一盏灯笼图案都各不相同,尔晴跟在她身后,憧憬道:“宫里的灯笼都比民间精致的多。”
谢晚凝回头看她,“喜欢皇宫?”
尔晴赶紧摇头,“不喜欢,也不喜欢陆……不喜欢镇北王。”
这个称呼还真叫谢晚凝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镇北王就是指陆子宴。
她笑了声,前世今生,只有尔晴没变。
她不想要的,尔晴便也跟着不想要。
主仆二人在连廊上走了会儿,眼下虽没有在如去年底一般大雪纷飞,但依旧天寒地冻,一阵寒风吹过,谢晚凝不自觉缩了下脖子,尔晴急忙道:“奴婢去给您拿披风。”
说着,尔晴不等她说话,就转身小跑着离开。
谢晚凝其实已经透够了气,准备回殿,见状轻轻摇头,索性继续逛了起来。
宫灯虽亮,但毕竟是夜晚,连廊之外的假山上,月色笼罩下,依稀能看见一丛开败的红梅,她忽然想起去年在曲城侯府亲手折下的花枝。
想了想,她走过去,准备挑挑拣拣再折上几枝带回去,毕竟腊月已过,红梅再难得。
冰冷的树枝尚未握到手里,斜边突然出现一只指骨修长的手,直直将她看中的花枝折下。
谢晚凝愣了一瞬,偏头去看来人,瞳孔瞪大了些,“表兄何时来的。”
“来的比你早些,”季成风道:“还要哪几支?”
“……”谢晚凝没说话。
季成风垂眸看向她,摇了摇手里的花枝,道:“挺冷的,我给你折下来,算报答你为我看手相的恩情。”
闻言,谢晚凝险些没被自己口水呛到。
她低低咳嗽了声,勉强道:“你帮我挑吧。”
季成风颔首,认认真真在开败的红梅丛中,折下几株卖相不错的花枝。
这样一双执笔的手,在朦胧月色下更显白皙,修长的指骨折起花来竟然也好看的不行。
谢晚凝视线不知不觉就落在他面上。
她这位表哥模样生的很好,身姿修长挺拔,整个人气质温俊,轻缓,却也隐隐可见文人不可弯折的风骨……
“看什么?”
突然的声音,让谢晚凝微微一怔,抬眼对上他不知何时垂下的目光,有种被抓包的尴尬,她小退半步,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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