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议亲,瑾瑶一怔,她失了身,哪里还能议亲,又有哪家公子能要她呢?
忽地外面传来小厮的通禀,“禀小姐,夫人,外面傅世子来了!”
瑾瑶身子一僵,猛地从苏母怀中钻了出来。
这几日她一直都陪着母亲,竟疏忽了请柬也会送到忠伯侯府。
霎时那些牢狱的镣铐,日日床上的欺辱,狂风似在脑中席卷。
傅诏给她留下的恐惧太深,瑾瑶一瞬脸色惨白,急忙对苏母道:“母,母亲,瑾瑶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去了。”
“别啊。”苏母拉着她手,“你以前不是最喜欢晏燊吗?你忘了,你小时候整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跑,这不……”
苏母扯了扯她腰间悬挂的那莲花木雕,“这后面的瑾字还是他给你亲手刻上去的,你既回来,那婚约照旧,青莺和他的婚事自不做数了。”
十多年前,忠伯侯和相府大夫人关系来往甚密,让沈夫人带着傅诏傅凌二人多次去相府玩耍。
那时傅诏九岁,瑾瑶两岁。
两岁的小女孩正是需要人看护的时候,也正是闹人的时候。
傅诏从小冷若冰霜,不喜外人亲近,唯独这个小女孩敢趴在他身上,让他背在背上。
二人整日在一起,苏夫人欢喜,便同沈夫人商议,当场定了下这门娃娃亲,并以一枚莲花木雕作为信物,木雕是苏夫人专门托人所做,唯独背后的一个瑾字是傅诏亲手所刻。
所以从那日广泉寺,傅诏因中药上了她的榻,看到那枚木雕时,他就知道她的身份,却瞒着她,还把她变成一个满足他所有兽欲的奴隶。
这让她如何不恨,可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
如今傅诏已经入内阁,还掌管二部,当之无愧的陛下宠臣,当朝最大权臣,想跟他斗,只会自讨苦吃。
她想找借口要走,忽地沉重的脚步声传来,阴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小婿见过夫人,见过……”他目光沉沉看向那纤细,孱弱,那个让他抓心挠肝,掉了整整一年泪的女人,轻唤,“妹妹。”
这一声妹妹,寒凉刺骨,阴鸷渗人。
瑾瑶脊背僵硬,压下心头惊颤,少顷才徐徐转了身,微微福身,低低柔柔道:“哥哥。”
这声哥哥可真是温柔,乖顺,只可惜人不乖,傅诏敛眉淡笑。
苏母恰时也累了,见二人多年未见,想着二人婚事还要继续,给二人倒地方。
瑾瑶心焦,“母亲,母亲,瑾瑶扶您回去。”
“不必。”苏母撩开她的手,“傅世子刚来,哪有宾客到,寿星要走的道理。”
说罢便由丫鬟搀扶着走了。
瑾瑶提裙要去追,一条手臂倏然横了过来。
傅诏冷冷地打量着她,嘴角勾着狠辣的笑,却柔声唤,“妹妹这是要去哪?”
“我,我不是你妹妹,我突然有些不适,先行告退了。”她仓皇躲开,抬步要跑。
“你当然不是我的妹妹。”傅诏未去追她,只立在那冷嗤道:“你是我的奴婢啊,冯、怜、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