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他长长地说了一句。
太阳已全然升起,炽热攀上整个青冈山。
纤细的身影在前,宽阔高大的身影在后,这是二人此生留在青冈山的最后痕迹。
或许,隐士本不该踏入红尘……
北戎喋血疆场,烽鼓不息,马革裹尸,将军百战死,鲜血染红了天地。
这里没有青冈山的旖旎风光,没有上京的太平繁荣,有的只有惨不忍闻的狰狞哀嚎,和永无止境的死亡。
但他们,守护了上京的人稠物穰,守住了青冈山的如诗如画,守住了景朝的锦绣江河。
身边一个个战友死去,傅凌胸口被一柄残箭贯穿,鲜血染红银甲,流淌蜿蜒,不知是他的还是旁人的血。
刀枪剑戟的袭来,痛到极致已感受不到疼,灰头土脸,鬓发灰蒙,好不狼狈。
战火烧至周身,身旁又一个战友倒下,傅凌来不及哀悼,来不及搀扶,只得略喘息两口便撑着残躯上马,却因手臂骨折,折腾了两下又重重跌落在一片尸海中。
身侧有人打马而来,那士兵已直不起腰,虚虚地俯在马背,鲜血染红了棕红马,触目惊心。
他滚鞍下马,翻开断手,撇开残腿,爬到傅凌身旁。
“参将,我们……败了。”
傅凌用仅能活动的一条手臂,撑起写着傅字的残破军旗。
他无力闭着眼,微微摇头,“没有,援兵还没到,我们还活着,军旗……还在。”
那人泪水混杂着泥土鲜血落下,七尺男儿终是哽咽,“可,我们的援军到不了了。”
缓了缓,他又说,“昭武大将军抛弃了我们,金沙关一战损失惨重,他们定会弃车保帅,视我们为耻辱。”
“住口!”傅凌大喝,霎时咳出一大口血,睁开眼满目猩红,“为国捐躯成败皆是英烈,何来耻辱!大将军定会来,更何况,我……”
他喉头滚动,咽下涌上的鲜血和酸涩,“还有人等着我,我要回去,爬我也要爬回上京!”
远处击鞭锤镫而来,硝烟弥漫,那士兵望着渐行渐近的一群兵马,北风猎猎割面如刀,他绝望闭上了眼。
“参将,北戎的人杀上来了。”
傅诏凄然一笑,视死如归,手中的军旗紧攥,迟迟不放。
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似乎又看到了那年在浆洗房里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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