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缓缓地道:“紫柔姐姐,你不是她的孩子,她的孩子已经死了,是我亲眼看见的。我亲眼看见爹爹用剑把那孩子杀死,那个婴儿的哭声是那么大,那些血溅得满地都是,满地都是……”
那时候她还小,看到那恐怖的血腥场面后,她就变得疯疯癫癫,也记不起以前所发生的事,直到被米烟雨吓到了,她又记起了一切。
大家都呆住了。
西门雪兰走近冉冉,和声道:“冉冉,你都想起来了?”
袁紫柔望着米烟雨,缓缓道:“娘亲,冉冉说的是不是真的,是不是?”
米烟雨的眼神复杂,犹豫了一下,终轻轻地点了点头,道:“你是我捡回来的一个孤儿,你莫忘了,是我把你养大的。难道你想为了一个男人而背叛我?”
“娘亲,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你要我做的事,我真的下不了手。你对我的恩情,我只有来生再报了。”袁紫柔话绝,纵身一跃,跳进了那深不见底的山谷里。
“紫柔!”冉成傲奔出去,失声惊呼。
袁紫柔的惨叫声不断地在山间回荡,此起彼伏。
冉成傲狠狠地瞪着米烟雨道:“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连自己的女儿都逼死,你现在开心了吗?”
米烟雨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她的长发在风中飞舞,笑得那样疯狂。天地之间仿佛只剩下米烟雨疯狂的笑声。
“那是她自己选择的路,怨不得我。我养育她,就是为了让她替我报仇,没想到那丫头竟然对你动了情,如今她死了,也算是一种解脱。”
冉成傲深深地同情袁紫柔,她一生想要复仇,却没有想到一切都只是假像,她的生命只是笑话一场,就连死了,也没有人会为她掉半滴眼泪。
米烟雨凄笑道:“你说我狠心?我如果有你爹娘一半的狠心就不会搞成现在这样,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冉河山为了不让老爷知道我们苟且之事,竟然亲手把自己亲生女儿杀死。虎毒尚不食儿,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冉成傲深吸了一口气,头脑却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面对着指控,冉河山连狡赖都懒得狡赖,活了一把年纪,什么都拥有过,已经够了。他觉得没有钱那比死更加可怕。
“我怎么会有这样的爹爹,怎么会这样?为什么……”冉冉不断地喃喃自语,突然狂奔出去,投入了茫茫白雾中。
“冉冉!”西门雪兰追出去,雾里,哪里还有冉冉的人影。
米烟雨脸上仍挂着凄笑,冷冷地看着冉河山道:“事已至此,你想要什么死法?”
“不用你动手,我自己来。”冉河山眯着眼睛笑看着她,“在死之前,我想告诉你,这辈子曾经拥有过那么多,我不后悔当初所做的一切。”
冉河山拾起地上的剑,反手一剑剌向自己的腹部,“啊!”他的身体应声而倒,血喷涌而出。
一切来得太快,快得令西门雪兰来不太阻止,她飞奔过去扶住冉河山,悲声道:“老爷,老爷,你不能死啊,你死我怎么办?”
冉河山满面皆是痛苦之色,他抓住西门雪兰的手张开口,却一句话都还没说出来,手已经松开,一口气咽了下去。
“老爷!”西门雪兰大呼一声,天地都为之动摇,可惜冉河山已经闭上了眼睛,再也听不见任何话了。
西门雪兰大哭起来,而站在旁边的冉成傲也是满脸痛苦之色。虽然这个父亲做了很多不堪的事,但终究是他的父亲,他们一家人,有过那么多美好的回忆。
米烟雨一直在疯狂地大笑,笑声没有给人轻快的感觉,反而觉得越来越重,那是一种痛苦的笑,笑者痛,听者亦痛。她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但冉河山就连临死前,也在伤害两个曾经爱过他的女人,就连善意的谎言他都懒得说一个。可他真的死了,两个女人还是为他伤心掉泪了。
米烟雨咯咯地笑道:“完了,全完了,岳门没了,冉府没了,财产没了,宝藏没了,人也没了,仇恨也没了,没了,没了……”
她喃喃自语,一路往山林大雾中走去。
冉成傲站在那里始终不发一言,像是完全僵化了。
突然大雾之中传来一阵脚步声,有两条人影出现在大雾中,慢慢地朝他们走了过来……
窗子渐渐发白,夜终于过去了。
天刚蒙蒙亮,乳白色的晨雾弥漫了大地和山峦,晨风传送着带着种令人振奋的草木香气。
风琪俊微微睁开眼睛,看着身边还在熟睡的她,她那嫩红的脸颊,经过雨露的滋润,在迷蒙的光线下看来是那样诱人。她樱桃般的小嘴,令人看了为之痴迷。风琪俊只是轻轻的吻了她的脸颊,拨弄她耳边的头发。
“唔。”慵懒如猫咪般的娇叹吟声响起,柳青葱浅浅地伸了个懒腰,眨了三下眼,接着那柳蛋长睫缓缓抬起,一双水灵灵的眸子如初醒的太阳,乍然照亮了整个世界。
当她看到身边的他,不禁想起了昨晚的温存,甜蜜到叫人感到不可思议,脸上顿时红了,羞羞答答地道了声“早!”。
“小青,你真是越看越漂亮,令我百看不厌。”他亲昵地说着,温热的气息随着他唇瓣的一开一合而扑散在她的脸上,令她的小脸更加热烫了一些。
“我、我……”他靠得这么近,令她的心跳不断加速,连话都不会说了。
风琪俊越靠越近,迷恋上了她的气息。再也忍不住轻柔地欺向她的唇瓣,小心翼翼地释放出自己体内的渴望。
“唔……唔……”柳青葱就像吃了迷药一般,晕乎乎的,身体就像飘至了云端,全身软绵绵的。
隔着衣服他感触到了她胸前的敏感部位,她那生涩纯洁的热情,灼热得叫他无招架,他紧紧地搂住她,将她的娇躯贴上自己逐渐升温的身躯。
柳青葱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被揉碎了,快呼吸窒息了,她猛然推开他,红着脸道:“琪俊,现在是早上,我们该去给爹娘敬茶了。”
风琪俊虽然还想温存一下,但还是听柳青葱的话从床上起来了,柳青葱穿上自己的衣服,再帮风琪俊穿上衣服。
门一打开,马上有几个名丫环妇人进来收拾房间,有的在拆床单叠被子,有的为风琪俊整理衣物,有的为柳青葱梳洗。
直到一切都整理得妥妥当当,佣人们才全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
风琪俊望着自己新婚的妻子,眼神已经醉了,温柔地道:“不要担心,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我娘亲最疼我,相信她会爱屋及乌,不会为难你的。风家堡这么大,你以后也不必跟他们每天相处。”
“话可不能这么说,我已经是风家的人了,你的娘亲就是我的娘亲,我一定会好好孝顺他们的。只要我用心,一定会得到婆婆的认同。”柳青葱莞尔一笑,心里早就做好了所有的准备。
“小青,娶到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大的幸福。”风琪俊更加温柔了。
“走吧,别让公公婆婆等,这样会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柳青葱很主动地拖着风琪俊的手出屋,外面虽然太阳还未出来,但万里蓝天无云,想必今天定是个大晴天。
两人牵手步入正厅,里面已经站了一大票子人。风天德和西门雪梅高坐堂中央,不知道聊着什么,脸上始终挂着慈祥的笑容,但一见他们来了,西门雪梅立即冷下脸来。
风天德扯了扯西门雪梅的衣袖,示意她待会儿别做得太过分了,毕竟都已经是一家人了。
风琪俊和柳青葱双双跪下地。
佣人托着茶盘递到柳青葱面前,上面有两杯热茶。柳青葱意会地从茶盘上端起一杯茶,递到风天德面前:“公公,请喝茶!”
“好。”风天德目露笑容,他轻啜了一口茶,从怀里拿出一个红包双手递给柳青葱:“以后你就是我们风家的人了,你小两口子要和和气气的。”
“谢谢公公。”她接过红包笑道。
柳青葱又端起另一杯茶,递到西门雪梅面前,微笑着道:“婆婆请喝茶。”
西门雪梅一脸孤傲,似是瞧不见一般。
柳青葱犹如脸上被人刮了一巴掌般挎下脸,但马上又勉强地笑起来:“婆婆请喝茶。”
风天德向西门雪梅使了个眼神,她只当视而不见,场面显得尴尬起来,风琪俊轻咳,带着撒娇的声音道:“娘亲。”
这次西门雪梅终于有反应了,她看了风琪俊一眼,又看了柳青葱一眼,慢慢地端起茶,突然整杯茶从她头上淋下。
柳青葱来不及躲让,被泼了一身的茶。幸好那茶已经是沏了一段时间的,也不算是烫,只是被泼了一身水,显得有些狼狈。
“小青。”风琪俊急匆匆的站起来,一把将她从地上拎起来,翻检着她的衣服,查看她身上的伤势,“你没事吧?”
风天德霍然站了起来,大怒道:“夫人,这次你实在是太过分了,连我都看不过去了。”
西门雪梅沉声道:“按照俗例二婚的女人视为不吉,必须用水把身上悔气洗干净,昨天我没当着那么多宾客的面子那样做,那是我给你们面子。你难道有意见吗?”
柳青葱按住风琪俊的手,脸微红,连连摇头道:“我没有意见,谢谢婆婆。”
“小青!”风琪俊真不知柳青葱是怎么想的,独自吞下这一切,还不让他说一句话。
柳青葱向他使了个眼色:“琪俊,我没事的,你不用担心。”
风琪俊看到柳青葱的手背上一片的红,脸色一变,“还说没事,你看,手都红了。疼不疼啊?我给你吹吹。”说着就捧着柳青葱的手吹了起来,吹了几下。
柳青葱的脸已经红得如苹果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子,她怎么好意思。她怯怯地道:“琪俊……我真的没事。”
“不成不成,我现在就带你去大夫那里,给你好好瞧瞧。”柳青葱想要从风琪俊手中挣脱,却被风琪俊紧紧抓住,“其他的地方没有伤到吧?”
“没有,没有。”柳青葱死命按着风琪俊的手,怕他来个全身检查,毕竟这是大庭广众之下。
风琪俊只是爱妻心切,娘亲摆明是欺负柳青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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