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机中堂不能怠慢,非得重视送以大礼,可那些在都察院苦熬的小京官御史,也断乎不能小瞧,没准儿你年敬少了几两银子,就会惹得哪个摇头大老爷狠参一本,或是咬住不放,张华轩纵是不怕,咸丰也好恭亲王也罢,这时候都指着他稳定苏北与淮北的大局,也指着他开春去收复庐州,改变安徽全省的战略态式,这样断不会真正有什么处分给他,不过被那些御史咬的多了,风评总归会不大好,还是能免则免地好。
这么着一来,张华轩整个人陷进了这些繁杂却又无聊的事务当中,如果是淮安的政务和军务,他已经算是得心应手,唯有这些北京官场地事,却是做起来事倍功半,令得他苦恼非常。
原本这些事务也能让他的幕僚去做,不过丁宝原本就是个二百五楞头青,阎敬铭水火不进,原本自己做京官时冰炭敬年敬一个大子儿也不收,指望他出主意,非得被反过来教训一通不可,薛福成是个才子,这阵子和一群洋人技师打的火势,成天什么人权议会的念叨,张华轩正担心这个江南才子走火入魔,哪还敢把这种分寸细节都要握握到位的大事交给他?
其余的幕僚庸庸碌碌,也是不能指望。
于是只能他自己忙到飞起,每天挑灯夜战,人就住在淮安城里的张家府邸当中,连老爷子一整天也难得见他一次。
直到了一月初的功夫,诸多杂务还没有理清头绪,这一天上午张华轩忙的焦头烂额,正觉抓瞎的当口,却见张五常蹑手蹑脚的进来,
探脑的看向自己。
他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个家奴出身的心腹手下,不管怎么着用大道理来调教,行止之间,总是有点儿鬼?味道。
当下提气喝道:“五常你做什么!”
他久居上位的人,前世今生都有极大权力,虽然尽力保持平和的气度神态,让人不觉他高高在上,不过上位者的气质仍然根深蒂固,就这么着一喝,张五常却是吓的一跳,当下急忙进得房来,垂手行礼问安。
张华轩板着脸道:“早就和你说过,不论府里府外,见着我回事说话有什么说什么,想到什么来说不必避讳不必拘礼,前一阵子还好一些,今天这又是怎么回事?”
他正是满肚皮的不合时宜,既然训开了头,索性长篇大论,劈里啪啦一通教训张五常起来。
若是换了旁人,张华轩自然收敛一些,不过对张五常这样的心腹,有时候拿来当作出气筒子,却也是正合其用。
张五常陪着小心,躬身听训,一直到张华轩说完一通,养气喝茶的当口,这才又小声禀道:“今天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有一点小事,所以五常进来时有点犹豫。”
“哦?”张华轩眼皮一挑,问道:“什么小事?”
张五常神色不变,答道:“昨天就得到消息,今早五常亲自到沈先生下处去看过了,昨天半夜沈生先就从江南回来了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