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只是一夜……睡不着。”李一挝看了看胡福郎,小心翼翼地问道:“恩人大哥,那位东家……”
胡福郎不到三十的年纪,又了张圆圆胖胖的脸,因此被李一挝叫成了大哥。听得他探问东家,胡福郎笑了笑:“你见到便知了,东家是什么样的人……俺也说不上来。”
说完话,胡福郎呆了呆,对于自己那位年幼的东家,他确实无法用言语来描述。不过幼龄的孩童,不但聪明多智,行事也深谋远虑,仿佛是个经过无数故事的老人。他曾与在郁樟山庄住过段时日,那些天与赵与莒几乎是朝夕相处,很少见到赵与莒开怀大笑的,偶尔笑的时候,也是那种淡淡的浅浅的。
李一挝既是无恙,两人便同乘一马赶往郁樟山庄。郁樟山庄不在官道旁,胡福郎记得离开官道之后,大约还要走二十余里。既是乡间道路,自然是崎岖弯曲的,况且江南多水,每经行里许便要过桥。有些桥是乡绅名流捐钱修了的,走起来极为方便,但更多的是那种三五根松木扎在一起的简陋木桥。离郁樟山庄大约还有五六里的地方,便有这样一座木桥,当胡福郎经过时,却见着桥边有许多人在那搬着石料。
“请问大哥,这是要修桥么?”胡福郎停下马来问道。
“郁樟山庄的全孺人(注1)行善积德呢。”那石匠嗓门挺大:“全孺人许下大愿,要为乡里修十座桥,这还只是第一座!”
胡福郎点了点头,应和道:“果然是积善人家,多谢了。”
两人继续前行,李一挝原本在马上打着瞌睡的,听了胡福郎与那石匠的对话,瞌睡也没了。他原本便是个胆大的少年,否则也不至于屡教不改,觉得胡福郎和善,便大着胆着说道:“主人救了俺,也是这般积善人家。”
“你这小子也『奸』滑!”胡福郎笑骂了声,李一挝明地里是在赞主人,实际上是在问他东家人品,这点小伎俩,如何能瞒住他。想了想,胡福郎正『色』道:“东家待下是极仁义的,但若是忤逆了他,他的手段……不是你二叔那两下子竹鞭可比的。”
李一挝心中一凛,在他看来,二叔便是这世上最凶恶之人了,听胡福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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