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霈洗完澡出来时陆潮正跟徐骁双排打游戏,相比较徐骁的叠声惨叫与求助,他显得淡然许多,嗓音不疾不徐,救徐骁也救的信手拈来不骄不躁。
难哄是难哄了点,不过不妨事。
他七岁被卖入戏班,十四岁上台唱第一场戏,往后十年人生,从地痞流氓到帮派土匪再到商贾军阀,不知和多少难缠的人打过交道。
他被人威胁恐吓过也被人拿枪抵着脑门过,明摆着说要毁了他的嗓子、断他的手的人不计其数,能做京城的郁大先生,自然有手段在这些奸险狡诈之徒间游刃有余。
陆潮虽看着燥烈不好惹,其实恰恰也只是没被世事打磨过的狂,对付他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心计,和养大型烈犬差不多,顺着点儿毛撸就够了。
烈犬么,郁霈在心里稍微想象了一下陆潮竖起獠牙的样子忍不住弯了弯眼睛。
陆潮听见笑声,莫名觉得身旁有湿漉漉的潮气笼罩,略一抬头正好对上郁霈的后背。
郁霈背对着他擦头发,长发拢在一侧擦拭露出白皙单薄的肩颈,短裤只能包裹住挺翘的屁股,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完全露在外面,被灯光一照,白的晃眼。
啪。
一滴水落在陆潮手背上。
陆潮看着那滴水,忍了两秒:“你能不能别站这儿擦你的头发。”
郁霈回过头,茫然的看了他一会,发现他手上缠着一根长发,伸手拿掉的同时发觉有道湿痕便用指腹擦将水珠一并蹭掉。
郁霈指腹柔软微凉,蹭过手背当即搓起一团火苗,陆潮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不好意思?他分明就是故意用这种手段摸他。
陆潮想到他跟自己表白那天,他一进宿舍就看到他抱着自己的衣服发春似的叫他名字。
陆潮压着厌恶冷冷问他:“你在干什么?”
郁霈不仅没慌,反而顶着那一头蜥蜴绿毛以及看不见本来面目的浓妆看向他:“我喜欢你,想跟你上床。”
郁霈抓住陆潮的手渴求的看着他,“我喜欢你。”
陆潮忍着恶心,把人狠狠按在床梯上,“欠操找别人,我对男人没有兴趣,滚。”
“哎哎哎,怎么突然杀心这么重?”徐骁看着屏幕上接二连三跳出的击杀喊话,目瞪口呆的抬头看陆潮:“咋了咋了?”
陆潮面无表情结束了这场碾压局,把手机往桌上一扔:“我去洗澡。”
“现在就洗?”
赛季末了徐骁分还没上去,一见他起来忙问:“那一会还打吗?”
“再说。”
“哦。”徐骁看郁霈擦完头发回来,鬼使神差的凑过去问:“郁霈,你去整容啦?”
郁霈:“……”
怎么每个人都在问他是不是整容了。
徐骁盯着他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你不介意我试试吧?”
郁霈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莫名想到了自己那些毕恭毕敬的小徒弟,轻笑了下:“不介意,你试。”
徐骁恍了下神,小心翼翼抬手捏住郁霈的脸颊,一捏。
他手劲儿大还没控制好力气,郁霈疼得蹙了下眉,却没发出声音,徐骁烫着一般收回手。
郁霈皮肤薄,一碰就红,他长得又白所以这一块儿红痕显得尤其明显,徐骁觉得他下一秒可能就要发疯了,立即拿过自己下午刚买的橘子递过去试图道歉:“吃个橘子消消气?”
郁霈接过橘子:“我没生气,你不用这么害怕。”
“我回……哎?老陆呢?”林垚手里拎着个袋子,一进门半句话硬生生拐了个弯儿。
徐骁说:“刚进去洗澡,你找他有事儿?”
“手机给他买回来了。”林垚把袋子往郁霈跟前一放,拿出来一个和陆潮同款的新手机,“没有黑的了,白的你不介意吧?”
郁霈下午说不需要赔是真的不用赔,他本身也不会用手机,没想到陆潮动作那么快让林垚买了新的,他也只好说:“不介意,多谢你。”
林垚扭头用眼神去看徐骁,徐骁也用眼神回应:俺不知道,俺也迷茫。
郁霈将手机放在陆潮抽屉里,把自己凌乱的桌子收拾一遍,看到陆潮桌上有几本书倒下来了,顺手也收拾了一下。
徐骁看他给陆潮收拾桌子,抬肘朝林垚杵了两下。
林垚恍然大悟。
陆潮洗完澡,踩着拖鞋边擦头发边往饮水机走,不经意抬了下头。
郁霈垂着眼,纤长的手指拿过他的书一一摆好。
那双手又细又长,标直了的葱白似的,冷白的灯光落在上面仿佛拢了一层瓷白的釉膜。
下午那只手隔着薄薄的T恤按在他的肩上,力道极轻,郁霈天生体温低,像一块温润但冰冷的玉贴着他,却让人觉得更加燥热。
郁霈收拾完,顺手把徐骁给的橘子放在陆潮的笔记本电脑上,当做他给自己装被套的谢礼。
陆潮捏紧了毛巾,压下心底一股一股往上冒的烦躁,掌心痒的很想揍人。
空调突然“滴”一声。
徐骁立刻蹦起来到处搜寻:“有电了有电了,遥控器在谁那儿快把空调开了。”
闷热的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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