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她一直觉得自己得到的爱已经很多,父亲对她来说,这一生都是没有的人吧!
袭若跨进锦府,锦子铭也随后到了,随手掏出一张银票递与袭若,却半天没见她伸手去接,抬头仔细看时,连自己都愣住了。
一向严明的锦府此时却是一片慌乱,丫头和伙计跑来跑去,还有不小心撞到跌倒的,甚至连向锦少和袭若行礼的时间都没有,这在锦府却是少有的事。没有人告诉他们这是怎么了?
袭若猛的回过神来,放下小貂一路小跑向如令阁跑去,连轻功也忘了使了,只有袭若知道自己的心好像是不再跳动了一般,所有的一切在她看来都是那么的恐惧,一种无法说明的压抑压的她喘不过起来,“娘,娘……。”嘴里念叨着,小雪团也在袭若后面紧紧的跟着。
远本并不远的小路,今天却显得尤其的遥远,仿佛不管她怎么用力都离娘亲越来越远似的,锦府的上下慌乱,不为别的,一定是袭若的娘亲病情加剧了。
推开半掩的房门,一股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娘亲无力的躺在床上,再也不是原来的孤傲与清美,虚弱的气息,单薄的仿佛随时都会消失的身躯,外公锦拓坐在旁边,手中紧紧握住他女儿的手,一向严厉的表情下是掩饰不住的浓浓的悲伤,回头看向自己的外孙女袭若,心里是无限的心疼。
袭若呆呆的定在那里,不能挪动一丝,她知道自己的娘亲身体不好,只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她怕了,她害怕亲人就这样一个个离开。她从小便知道自己和别人是不同的,不只是因为自己没有父亲,因为从她记事开始,她便觉得娘亲不喜欢她,似乎每一次见到袭若,娘亲的眼里都满是痛楚,小小的她不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样的一回事,明明是最亲的娘亲,却用冷淡把她隔得很远很远,可是外公说娘是爱她的。
终于还是走了过去,娘亲伸出手,袭若握在手心,温暖的触感仍在,袭若却是泪流满面。
“袭若,别……哭。”虚弱的锦如看着自己的女儿,想要伸手帮袭若擦去脸边的泪,却终是无力的垂了下去。
“娘,不是说快好了么?不是说你的病有好转了么?”
“袭若,娘……娘亲我对不起你,娘没有给过你任何东西,甚至……是……也没有!”锦如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微弱,袭若要靠近她嘴边才听得到。
“娘,你说什么,娘,不急,等您好了袭若一直陪你说话,娘,你别急!”袭若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她怕,泪水顺着小脸慢慢滴下,滴在紧握的手上,每一次都是那么真实。
“听外公……话,听,一定要听。”锦如用力的看向自己的父亲锦拓,眼里是说不清的意味。
“我听,袭若一直都听。”袭若立即道,用另一只手擦掉眼泪,她不想让娘亲看到自己哭。
年迈的锦拓站起身来,叹息一声,向外走去,回头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背过身去,一滴清泪划过,这一生他终归欠了她,她的固执,他直拗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