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虫鸣的夏天,走了;
那个穿着校服的少年,长大了。
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分别时大家都依依不舍,不知道下次再聚齐会是哪年何月。
贺云益在走廊里追上陈宁溪,“你怎么回去?我叫了代驾,我送你吧。”
陈宁溪闻到他身上浓烈的酒气,也从他眼中看到冲动被压制着,他应该也看到那一对了。
婉拒道:“不用了,我也叫了代驾。”
贺云益哦了一声,默默的跟在她身后,她能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或者说在给自己心理建设,陈宁溪看到前面的人,喊声:
“张悦彤,等我下。”
张悦彤闻声回头,“哎,宁溪,你家住哪,顺路不,送我下。”
陈宁溪快走几步追上人,挽上张悦彤的胳膊,“顺路。”
贺云益只能眼睁睁看着人走远,也突然醒酒了,自愧太龌龊。
两人刚出门,还不等下台阶,张悦彤看着台阶下的人问陈宁溪,“你老公来接你呀?”
“啊?”陈宁溪愣了下,这才注意到程桥北就站在饭店门口的石狮子旁。
彼时,晚风在墨染的夜空下变得格外温柔,无数细碎的钻,星离雨散,相见如折子戏在脑海中不断重叠,印压出道道折痕,压得她心尖酸溜溜的。
原来,想念是有味道的。
他穿着浅蓝细条的衬衫,手腕处的袖口工整的折起,裤子笔直挺括,头发也梳理得干净利落,男人的沉稳矜贵在他身上不可抑制的散发。
这么帅的男人居然是她老公,陈宁溪还鲜少犯花痴,但此刻,真是从心底往外的自豪。
程桥北提步走上前,温和的一声,“不是告诉你慢慢吃,别着急吗。”
陈宁溪:“……”
什么时候说的?
贺云益从饭店出来,正好看到程桥北,后者露出一个极富成熟男人魅力的微笑,对着贺云益打招呼:
“你好,贺局。”
贺云益也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突然看到程桥北太意外,身子前后微晃,脚下一趔趄差点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