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我们孙家救济一口吃食活命。”
“这种人断然是交不起丁口钱的。”
“不若您先拿了这五十贯,领着诸位官爷去吃些酒,我们家统计完人口,再议缴纳丁口钱之事?”
赵判司瞥了一眼老管家,眸子旋即看向了孙大郎,声音冰冷道,“孙大郎,莫要说我不讲情面,吸纳的流民之中老弱可以不缴纳丁口钱,但是十八到五十岁之间的男子,必须缴纳。”
“你也莫要糊弄我,别的事情本官不知道,但是你们家人每日拉多少屎去农田沤肥,我可是一清二楚的。”
“到时候若是缴纳少了,朝廷少不了拿律令治你,到时候别说是孙家今日的地位,便是尔等脑袋也未必能留得住。”
话音刚落,一群乡兵齐齐按住腰间的佩刀,齐声喝了一声。
孙大郎满脸惊恐之色,甚至于哭腔都要出来了,“叔父,你这不是要小侄的命么?莫说是要替那些流民交税,便是赵家自己人的赋税,我都拿不出来。”
赵判司自然是知道孙家的情况的。
孙家镇孙家人那么多,指着孙大郎出根本不现实。
刚才这么说,只是吓唬他一番罢了。
这便是中国人的习惯,先说一个不可能完成的目标。
然后再给他折半,便好处理许多。
见到孙大郎是真的怕了,赵判司的神色也逐渐缓和,拉着孙大郎的手,温声道,“贤侄,不是叔父要害你的命,是朝廷要害我等的性命。”
“这圣人的旨意一出,谁敢违背?”
“叔父,小侄.......”
见到孙大郎甚至有些语无伦次,赵判司苦着脸说道,“罢了,罢了,我与汝父也是有些感情的,你与令弟只出赵家人自身需要缴纳的丁口钱,剩下的加派到其他家如何?”
“那我家要出多少钱?”孙大郎盘算道。
赵判司轻声道,“我知道你们赵家有些人在黄册之上,但有七成不在黄册,但若是太少,朝廷肯定不认,这般,你和令弟合计缴纳一万八千贯如何?”
孙家镇周围还有很多依附于孙家生存的小村落,这些村口咬咬牙,踹几脚,还是能弄出些钱来的。
大不了,帮他们卖卖儿女,抢些牛羊,也能凑出来一些。
孙大郎知道这一次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劫难,只能将损失降低得轻一些。
便将自己随身携带的玉佩,价值起码几百贯的好东西塞到赵判司的袖子里,哀求道,“叔父,这九千贯实在是太多了些。”
自家什么情况,他心里很清楚。
老爷子辛苦了一辈子,给自己留下了大概两万贯的家资。
自己这些年,费劲心思从那群穷鬼身上搜刮,也就堪堪有个三万多贯。
而且还要包括家中的不少土地和店铺。
若是一口气拿出九千贯,这家就彻底空了。
“此事断无可能!”赵判司闻言,一脸的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