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沈岁宁,宴如意却立刻想起来前几日听说的,沈岁宁在乾元宫打了孟贵人一事。
可是,这是她的苗苗啊。
她深吸了口气来缓解胸中痛楚。
抱了很久,她才松开怀抱,双手抚摸孟苗苗的脸,承诺道:“都过去了,从今往后,不会再有人欺你了。”
她们没说多少话,却在亭上呆了许久,大多时候都是无言。
沈岁宁抽泣得脸颊酸痛,眼泪也掉光了,也不见母亲看她一眼,只能在原地跺脚,扁着嘴闷哼了好多声。
思来想去的,她决定服个软。
她走到宴青菱身边,拉了拉母亲的衣袖,“我不是故意要闹的,在宫里我就知道错了,但是孟苗苗先……”
她才刚声情并茂的开了个头,宴如意已经牵着孟苗苗走下凉亭。
宴青菱迎上去,对上宴如意通红的眼眸,轻声问:“是吗?”
宴如意点头,声音在颤抖。
“是的,是我的苗苗。”
宴青菱看向孟苗苗。
第一次见,她就觉得这小姑娘瘦得叫人心疼,却没想到,这就是如意的女儿。
她抬手摸摸孟苗苗的脸,温声说:“孩子,我是你的姨母。”
回来了就好,孩子不必再受苦,她也不必再担心如意捱不过这样的日子。
孟苗苗看了眼她身后板着脸的沈岁宁,很乖的叫了声“姨母”。
宴青菱看着小丫头,便想到岁宁千娇万宠中长大,喝的汤都必须冷热适宜,凉一分嫌凉,热一分嫌烫,今日若要吃桔红糕,哪怕长安没有,下人也骑快马去外地买来。
长安城差不多年岁的权贵子弟,要么乖乖跟在岁宁身后马首是瞻,要么避而远之。
就连百官朝拜的皇帝,也时常被劝着说让让岁宁,只有宴予怀敢给岁宁脸色看。
苗苗哪里享过一天这样的福气?
她这些年无父无母,没有依靠,是怎样艰苦地走过来的?
越是深想,越是心疼。
宴青菱转而对段溯说:“皇帝,苗苗如今是你身边人,还望你好好待她。”
段溯“嗯”了声。
哪怕宴青菱不说这话,他也会对孟苗苗好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