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看见的,只能深深蹙起眉,不发一言。
卓明月见状道:“伤口在不方便看的地方,是前日伤的,但有在好好上药,也会疮疡吗?”
王大夫心想,他是男子,摄政王也是男子,有什么地方是不方便给看的?
但他也识趣,没再追问,神情严肃道:“上药了,还是有疮疡几率的,人没歇好,身子底薄弱些,都会诱使发病,这很难说。”
卓明月让王大夫回避,自己则掀开宴清风衣襟,查看伤势。
伤口处果然有些发红发肿,还有溃烂的迹象。
宴清风看着她脸色变得沉郁,宽慰道:“就算我死了,你和溯儿的后路我也都安排好了。”
卓明月从前听大夫说过他底子好,不容易发生疮疡的那种,才敢这样妄为。
他受过那么多次刀伤剑伤,有过深许多的伤口,却是头一回发生疮疡这样的事。
疮疡容易致死。
她想看他痛,想看他狼狈,唯独没想过叫他死。
“会没事的。”她说,“把几个太医都叫来,总归能治好你。”
宴清风点了下头。
他想,应该是他自作多情了,她不可能会在意他是死是活,他所看到的她的关心,都是错觉吧。
他很困,便睡了过去。
昏昏沉沉中,他被扶起来,卓明月让土豆把药端过来,吹凉了,一口一口的喂他。
宴清风嫌太慢,把碗接过,一饮而尽。
他又睡过去。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有一只柔软微凉的手,轻抚着他的脸,从他的眉眼到他的唇,流连不去。
他没有睁开眼,屏着呼吸,没有弄出任何动静去惊扰她。
她在他身边躺下来,靠着他。
“傻子,为什么不跑?”
明明她对他一点都不好,明明她在折磨他,明明他是有抽身余地的,他为什么不躲,偏要往死里钻,任由她欺负得越来越狠。
宴清风扯开干裂的嗓子。
“我跑了,谁来惯着你。”
外头下起了雨,窸窸窣窣到瓢泼大盆,给这深秋的天气更添几分凉意。
卓明月摸着他手脚发凉,便给他盖严了被子。
一堆又一堆的书陆陆续续的搬进来。
她坐在案牍边,点着烛灯,一页一页的翻过去,偶尔起身去探探他的额头,再坐回去。
宴清风再次醒来,是她用湿布擦拭他的额头和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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