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亲事,也是给你体面,你听不懂人话不成?”
天色渐暗,湖边吹来凉风。
倒分不清是这秋风冷,还是她脸色更冷了。
李修远怔了怔,扑通跪下来。
“是……”
可他还是不明白,这种婚事不是很寻常吗?谁说夫妻一定要感情了?这不是两家人各取所需吗?
也没有伤天害理的。
怎么太后非要管这桩事呢?
卓明月见他应下来,语气放柔一些。
“其实我觉得,喜欢男人也不是伤天害理的事,没必要遮遮掩掩,你能护住喜欢的人,就挺好的。”
李修远仍然跪地不起,低着头,声音中带着哭腔。
“我答应婚事任凭家中做主,家里才没有管我的私事。若我这一回反抗了,他们就未必放过他了……太后娘娘,我真的没有办法,你不乐意看见这桩婚事,能不能下道旨意?”
卓明月沉默了下。
“知道了,我另外办吧。”
的确李修远若是抗婚,李家未必信他“听从太后”的说辞,只当他是为了那个野男人。那么,李家就未必容得下那个变数了。
她也不想害了另外一个无辜人的性命。
总会有别的办法的。
她应得爽快,李修远缓缓才反应过来自己逃过了一劫,庆幸万分的向她用力磕头。
“谢太后!”
卓明月让他退下,自己独坐在凉亭中,对着波澜微起的湖面,脑中是一片兵荒马乱。
周国公不知是不是个讲理之人。
可她要讲什么理,才能改变他们心中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理所当然的认定?
还是拿太后的身份去压周国公?
再说下太后懿旨,她要回到宫里,才能拟旨去干涉这件事。
她闭上眼,心中有不解一晃而过。
为什么对宴清风那句话,那么排斥?不是早该料到吗?
究竟在回避什么?
那不是最简单的,又不必瞻前顾后的捷径了吗?
皮肉而已,还差这一回吗?
她的自尊和清白,有晩莹的一生重要吗?
卓明月缓缓睁开眼。
罢了,先想别的法子,总会有法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