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风笑了一声。
他的遗憾还差这一件两件吗?
母亲尚且有青菱在眼前尽孝,有父亲在身边陪着。
可他的溯儿,都没满五个月大,卓明月也未及二十芳华。
“不去了,”宴清风阖上眼,道,“我得歇会儿,奏折还没批完。”
他不能再不休不眠,免得再在朝堂上晕厥,叫人以为他要倒了。
踏入勤政殿之前,他顿了顿,吩咐番薯在旁为他研墨。
从前他都不喜多余之人在旁,影响他和明月独处。
可如今的勤政殿,实在太过空旷。
他总是在换折子的空当,下意识转眸,去看身旁那张空着的案牍。
随之有片刻失神。
“巫马陵那边,盯紧了吗?”
番薯道:“没瞧出异常。”
“继续盯。”
宴清风翻开另一本折子,神绪却不在这上头,有个事他不得其解。
“你说为什么,我给她留了人手,能调用的兵卫也有几千人,她为何偏要去求助巫马陵?”
卓明月舍近求远,一定有她的原因。
番薯想了想,道:“太后或许是担心那些人不纯粹,万一给宣王通风报信,就麻烦了?”
这样倒也能说得通,毕竟他的许多部下,曾是父亲的部下。
宴清风尽力放空了心思去看奏折。
那些端正的字眼书写清晰,他却仍然要看好几遍,才看进去。
忽而又想到什么。
“我前脚刚走,她就联络巫马陵,可见她知道我去的地方没有溯儿,又为什么任由我去了九重山?”
番薯顺着他的话去思索。
“可能是……”
番薯答不出来。
宴清风苦笑,“她宁愿信巫马陵,也不肯信我会向着她吧。”
他反反复复的去想,究竟为何会变成今日这局面,有太多懊悔的事,可这份懊悔,也是徒劳。
番薯不懂怎么安慰人,尤其安慰主子,他根本手足无措,于是急中生智转移话题。
“主子听说了不,豆哥估计好事将近了,有人见他去买女子衣物,还有尿布……”
“尿布?”
宴清风皱了下眉。
那是都有孩子了,他先前就没发现土豆身边有什么女人?